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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半個月後,來自東宮的命令卻再次勾起的青木香的好奇,她夫家是刺繡名家,擁有江南最富盛名的繡莊,繡品只供皇家御用。太子大婚,新郎新娘的媳婦都是沈家繡莊繡的,本來新娘的喜服已經按照君成璧的身材繡好了,但是東宮突然傳來旨意,要重繡一套,青木香看著夫君來回來的尺寸,心道太子新選的這位儲妃和一般女子比起來,還真夠人高馬大的,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她將這事當笑話講給沈青崖聽,沈青崖不但沒笑,臉還有點黑,真是太奇怪了。
那件大號嫁衣十個最出色的繡娘足足繡了兩個半月,青木香去繡莊看過,驚豔非常,非拖著沈青崖去看不可,沈青崖躺在床上裝死,說頭暈眼花走不動路,青木香慌了,連忙替他把脈,沈青崖這幾年一直將體內的毒性剋制得很好,儘管如此,青木香每次給他把脈還是發現了毒性在漸漸加深,她想過無數辦法,卻沒有一種能徹底清除毒素,中了黃泉引還能存活已經是個奇蹟,沈青崖這十年簡直是從閻王那裡偷來的,她還能苛求什麼?
沈青崖見她給自己把過脈後臉色便不怎麼好,知道自己的情況大約又嚴重了,強作歡笑安慰青木香:「騙你的,走,我們去看看儲妃的嫁衣。」
青木香反倒沒心思去看了,把他按回床上,勉強笑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姐姐去給你熬藥。」
沈青崖也不堅持,順從地躺回去,青木香走到門外眼圈便紅了,和青崖相依為命了十年,最終,還是得無力地看著他毒發身亡。宇宸是個傳奇,那個傳奇已經結束了,青崖風平浪靜地活了十年,他恬靜安逸,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追求,他即便死了,也不會像風宇宸那樣掀起滔天巨浪,被那麼多人惋惜留戀,但是,如果青崖死了,青木香會覺得自己的心被挖了一塊,比當年乍見宇宸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更痛苦難當。
這帖藥似乎挺管用,至少沈青崖喝下去之後又生龍活虎了,隔天帶小外甥去逛街時還一拳打死了一匹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野馬,!且把騎馬的知府公子教訓的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這事被青木香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頓訓,不過江南沈家的名頭畢竟不小,那知府公子倒是想報復沈青崖,但沈家剛繡好太子的喜袍,正是皇帝跟前的紅人,他不敢輕舉妄動還有另一個理由,龍在淵派了個人來接喜袍,!且指明要沈青崖護送喜袍進京。
沈青崖終於見到了那件被青木香嘖嘖稱奇的嫁衣,明麗的紅緞上金鳳展翅,那鳳凰形態逼真,似要破衣而出,飛鳳周圍環繞著炫麗的蘭芝祥雲,聽青木香說,這一件嫁衣,用了一百多種不同顏色的繡線,難怪色彩如此瑰麗耀眼,整件衣服針腳細密,配色縝密,簡直是巧奪天工,沈家不愧是天下第一繡。
龍在淵也真是想得起來,要他送這件繡衣進京,看來他那天是認真的,他要得到他,今天不行就明天,龍在淵是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只要略施手段,他就要乖乖就範,因為沈青崖要保護的不止是君家,還有整個沈家。
真是想不到才離京三個月又要進京,沈青崖向來隨遇而安,收拾了細軟,就去與青木香告別。
青木香憂心忡忡,奇怪地問:「龍在淵為什麼會要你送繡衣進京?」
沈青崖面不改色地笑道:「當初我們在君益侯府相遇,我告訴他我是江南沈家的人,也許他覺得我這人做事可靠,所以要我效勞吧。」
青木香疑惑地打量著沈青崖:「真的嗎?」
沈青崖滿臉誠懇地道:「自然,不然還會是什麼理由呢,如果他認出我,你覺得我還會有命活著回來見你嗎?」
青木香稍稍鬆了口氣,但猶不放心:「我記得十年前你們見過一次,我怕接觸多了他會認出你。」
沈青崖輕鬆笑道:「我在君成璧面前晃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被認出來,龍在淵又怎麼可能認出我?而且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哪裡有空跟我多接觸,我把喜袍送去就領個賞就回來了。」
青木香深深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宇宸、宇宸可是天驕貴胄的太子呀,竟然淪落到給搶了自己皇位的人押鏢送喜袍了,這多委屈他?
沈青崖見她滿眼憐惜不捨,走到她身邊摟著她瘦削的肩膀,寬慰地笑:「姐姐,我只是去送個喜服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別一副我去上斷頭臺的表情好不好呀?」
青木香輕錘他手臂,笑罵道:「你個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沈青崖吐吐舌頭,溫馴地笑了:「好啦,我錯了,宮裡的人還在等著呢,真是奇怪,龍在淵老婆還沒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