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人家?孔夫子說,兵刃相見不好,孔夫子還說,大家要和氣生財。”
“韓兄?”張浩瀚微微皺了下眉頭,問盧雅江:“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盧雅江見他似乎無意動手,緩緩收劍回鞘。其實他重傷未愈,根本不可能和張浩瀚過招,但是他不能讓張浩瀚看出來。那日在崖上,張浩瀚雖是幫他和韓騁阻撓過劉遠通,然而聽此人話語,當年害韓江也有他一份,此人即使非敵,也絕不會是友。他冷冷道:“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你只消知道我是天寧教的赤煉魔使。”
張浩瀚又問道:“你與上次那名自稱韓江之子的少年是什麼關係?”
盧雅江道:“閉嘴!我的事情,你不配打聽!”
楊仁和見他語氣極衝,恐他得罪張浩瀚而吃虧,又忙當起了和事老:“韓兄,孔夫子有言,這世界上沒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有志者,事竟成。你消消火消消火。”
張浩瀚倒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那什麼人才配打聽你的事?”
盧雅江寒著臉道:“我找你,是要跟你打聽二十年前的事。告訴我,韓江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浩瀚道:“我問你的事你一概不答,你問我的,我又為何要告訴你。”
盧雅江怒道:“你找死!”說著又要拔劍,楊仁和慌慌張張衝過去按住他的手,“韓兄,孔夫子說過……”
盧雅江額角青筋暴起,猛地踹了他一腳,怒道:“滾!”
楊仁和被他踹翻在地,滾出去兩圈,又滾了回來,拍拍身上的草爬起來,委屈地癟癟嘴:“孔夫子說,身上有傷就不要隨意挑釁別人。”
張浩瀚輕輕嘆了口氣,看看盧雅江,又看看楊仁和,最終抬起頭望天,悵然道:“二十年了……”他閉起眼睛,臉上浮起一個苦笑,再次睜開眼,目光銳利地盯著盧雅江,“遠通可是你殺的?”
盧雅江冷笑道:“是我殺的。怎麼,你想為他報仇嗎?”他又要拔劍,楊仁和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聲淚俱下,“韓兄,孔夫子孟夫子都說了,不要動手。”
盧雅江最討厭在打架的時候有個人跳出來搗亂,偏偏楊仁和就是這麼不識趣。他剛想抬腳再把他踹開,突然想到韓騁——韓騁雖然和楊仁和的方式不同,但是同樣喜歡在他跟別人打架的時候攪局。這樣一想,他恍惚了一下,喃喃道:“孔夫子吃飽沒事做就說這些話?”反正盧雅江也不知道孔子都說過些什麼。
張浩瀚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把盧雅江和楊仁和都嚇了一跳。嘯完,張浩瀚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盧雅江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突然又抽的什麼風。
張浩瀚道:“好,好,這二十年來,他一直都活得不開心。如果殺了他的人是你……想來他沒有什麼遺憾了。”他抬步朝盧雅江的方向走來,他一動,盧雅江和韓騁就看見了剛才他站立的地方被他擋住的一塊東西——那是一塊墓碑,金蟬劍劉遠通的墓碑。
盧雅江皺眉,楊仁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過也只是一順,他抬袖抹了把眼淚,放下胳膊時已恢復了軟糯委屈的模樣。
張浩瀚在盧雅江面前站定,道:“你殺遠通,是為他報仇?”
盧雅江不知這個“他”指的是誰,冷著臉道:“是又如何?”
張浩瀚道:“一報還一報,還到此處,也該了了。我不會和你動手,我雖不清楚你和那日與你在一起的少年的來歷,但也能猜到些許。你——想來是個可憐的孩子。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盧雅江雙眉緊鎖,沉思片刻,這才彷彿用力地下定了決心一般,一字一頓地問張浩瀚:“為什麼你和劉遠通都對我……是因為,我長的像什麼人?”
40。
張浩瀚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輕聲道:“是,你像極了當年的韓江。”
盧雅江聞言怔住了。他像韓江?那麼韓騁……?
張浩瀚道:“我不知上一回同你在一起的那個少年人究竟是誰,但若要說韓江有個兒子,說你不是,我都不信。”
盧雅江震驚的不知說些什麼。
張浩瀚道:“你是天寧教的人,那便更說得通了。韓江當年,與天寧教的白衣魔使尹言……想必你聽遠通說過了,他二人是分桃斷袖之誼。他臨死前,將獨子帶上出岫山,託孤給尹言……”
盧雅江困惑地眯起眼睛。他並不知自己的身世,從有意識以來他就在出岫山上跟著尹言學武,聽尹言說,他是三歲才上山的,至於他的父母,尹言沒有說,他也沒有問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