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
“是誰都好,與我們無關。”
薛梓焱忽而一笑,淡淡的話語飄落秋無夏耳畔。少年沒有抬頭,看不見身旁人眼眸中忽閃而過的失望。若真是……與我們無關……該多好!
薛梓焱定期去給皇上看診,又過兩天就到了進宮的日子。
一邊讓小福服飾自己換上正經的絳紫色錦服,薛梓焱一邊朝門邊立著的秀美少年眨了眨眼,漫不經心道:“小秋隨我一起去。”
薛梓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習慣了這句話。上山採藥,微服出門,去哪裡都是淡淡的一句“小秋隨我一起”。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像他說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起了變化。只是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如此了。原先刻意要將他放在視線範圍內的做法,漸漸的變成了習慣。原先只是為了看他吃癟的惡作劇,漸漸帶了幾分曖昧多了幾分真心。對應這細微的變化,秋無夏慢慢變得順從。而薛梓焱的心情在他開始順從不再推拒的時候竟然變得欣喜。
弄不清楚身體裡矛盾的情感究竟是什麼。幾乎脫口而出“小秋隨我一起,這一輩子”,卻又被鋪天蓋地的莫名恐懼冷卻了衝動。
薛梓焱在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在害怕背叛。
一路乘著轎子,薛梓焱捲起窗簾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跟在轎旁的少年說著話,晚秋的風有些涼,透過窗子鑽進轎裡,轎上的人全無知覺,笑的慵懶。
進了宮,秋無夏在廊子裡候著進寢宮給皇帝診病的薛梓焱,沒過一會兒,忽然覺得右眼皮突突的跳著,心裡隱隱總有些不好的預感。裡間正忙著開藥方的薛梓焱也配合的眉心一跳,筆下暈開一大滴墨汁,眉頭皺了起來。
果不其然,薛梓焱開完方子從寢宮出來的時候,長廊裡好戲尚未落幕。
嘁,真晦氣!薛梓焱再次皺起了眉。
秋無夏此時正靠在不遠處的廊柱上,少年微揚的臉龐迎著陽光,暖暖的橘黃色光線撫摩著少年的側臉,給白皙的底色染上了少許淺粉。幾縷散發垂在額前,少年眼睫微微垂著,鳳眸瀲灩,薄唇緊抿,下頷的曲線極其優美。確實是個美人兒!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少年尖尖的下巴底下正抵著一把玉骨描金的摺扇。執扇的男子華服玉冠,眉眼和薛梓焱略有相似,面上帶著笑,一張臉湊的近的幾乎要捱上少年的面頰,細長的桃花眼死盯著秋無夏,盈滿邪念。
秋無夏面上幾分惱火幾分隱忍,雙拳緊握垂在身側,臉扭向一邊,極力去忽略眼前那副輕薄嘴臉。
薛梓焱嘆了口氣,只覺得心下亂七八糟湧上一堆念頭,他搶快兩步上前道:“二皇兄。”
出場的這位便是薛梓焱那花名在外的二皇兄──薛梓紹。
二皇子寧王薛梓紹,愛美天下皆知。對看上眼的美人兒更是不論男女勢在必得。府上除了一個正宮王妃,剩下的各路出身都有。太子府的護衛安王府的丫鬟靖王府的小廝……只要是他看上的,必想盡一切辦法歸為己有。對於這位紈!子弟,皇上的打罵只在一定時間內奏效,時效過後,行為照舊。
薛梓焱趁著薛梓紹悻悻收起抵著秋無夏下頷的摺扇之時,上前一步悄悄攥住少年的手腕,微用力,將他帶到身後。
薛梓紹掃興的一撇嘴,“啪”的甩開摺扇,一副花花公子嘴臉:“六弟又來給父皇看診啦。”
薛梓焱也不看他,徑直打量著身後的少年,用眼神問詢他有沒有給佔了便宜去。少年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不自覺的往他身後躲了躲,避開另一道膠著在他身上不懷好意的視線。
“二皇兄是要去給父皇請安吧?臣弟還要回府去配藥,改日再敘吧。”薛梓焱冷著臉,三言兩語打發了自己的哥哥,牽起秋無夏的手就要往外走。
“六弟!”薛梓紹趕忙出聲喚住薛梓焱,後者卻只是頓住腳步連頭都沒回,二皇子的目光只管定在秋無夏的身上,灼灼的像是要透穿他的衣衫,“六弟,上次所言之事……不知六弟考慮的如何?”
薛梓焱在心裡啐了一口,心道這人還糾纏不休,當真是色心不死。二皇子所託之事不是別的,正是為了秋無夏。秋無夏跟著薛梓焱一道回京後,常常應了薛梓焱的吩咐出門辦些雜事,有迴路遇寧王,便自此成為了這位紈!子弟心頭惦記之人。薛梓紹認定秋無夏就是自己那位睿王弟弟從回春閣帶回的男寵,而身為皇兄,向自己的弟弟討個男寵來,他總認為不是什麼難事。卻不想自己的兄弟竟對這個小小男寵存了幾分執著的心思,提了幾次要人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