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有這樣?”冷笑天撇撇嘴,“那你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那個……”莫笑言顯然頗為羞澀,“你不覺得……和尚和採花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範疇麼?”
“……”
這個人的腦袋果然與眾不同!冷笑天不由嘆氣,心中憤懣霎時化作輕煙,早知道莫笑言這個人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的,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和少林寺扯上邊,他爹一定很頭痛(莫老爹:淚,知音啊。)!
“阿彌陀佛。”無為大師一聲長嘆,“施主遇見的應該便是老衲的師叔祖戒嗔大師了。”戒嗔大師是少林數十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尤其是十幾年前悟道後修為更是精進,乃是少林僅存的戒字輩高僧其中之一,地位甚為崇高。
如此說來,論輩分莫笑言應該算是無為大師的師叔了。少林最是重視長幼之分,雖然莫笑言並未真正拜入少林門下,但無為大師卻也無法與他為敵了。
“師叔祖曾數次言道十幾年前得一孩童點化方得功德圓滿,我輩僧人如若遇見定要待之以禮,備加恭敬。莫施主既然和師叔祖有如此淵源,老衲便不便參與其中。凌盟主,老衲先告退了。”
無為大師輕吟法號,施展少林獨步的輕身功夫,片刻便離開君山。今日他本是想拼得清譽不要來阻止冷笑天,卻不料莫笑言身份如此特殊。兩難之下只好選擇置身事外。
對於無為大師的離開,凌厲砌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血絲密佈的眼睛緊緊盯著冷笑天──“那流雲飛袖你──是如何會的?”
“流雲飛袖?你卻還記得這流雲飛袖?”冷笑天冷哼一聲,推開粘在身上的莫笑言,一步一步向凌厲砌走去,“梧桐木下,清流泉畔,與君攜手共老,你,可還記得?”
凌厲砌臉色驀的蒼白,聲音遽然揚起,竟還帶著絲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你究竟是誰?如何會知道這些!?她、她、她……”她了三次,竟然說不出下面的話來,實在難以讓人想象究竟是什麼人會讓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武林盟主如此激動。
“我?我是誰?哈哈哈哈──”冷笑天仰天狂笑,多諷刺,他問他他是誰?他是誰?──哼!他、是、誰?
“小天,不要這樣……”莫笑言一直靜靜站立一旁,此刻方才上前擁住有些狂亂的冷笑天,將頭貼在他勃頸上輕緩摩挲,“冷靜下來,我一直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在莫笑言的安撫下迅速冷靜下來,冷笑天將罕見的軟弱收拾起來,從莫笑言懷中退出,雙眸冷凝如冰的看著凌厲砌──“我就讓你知道我、是、誰!”
手輕輕沿著臉部的輪廓摸索,在臉頰一側停留一陣,猛地一扯,竟從臉上撕下層皮來!
一時間全場皆驚,只見那人眉目如畫朱唇粉頰,驚人的美貌中又帶著逼人的氣勢──竟與凌嘯天長得一般無二!
──“你說,我是誰呢?”
凌厲砌滿目皆驚,似乎不敢相信眼睛所見,半晌方才呢喃道:“天兒,你是……天兒!?”
“住口!你不配叫這個名字!”冷笑天厲聲道,血嘯像是感應他的心情般發出奪目的紅光──“自從你拋妻棄子的那一天起,你就不配!”
然而凌厲且卻似沒有聽見般,怔怔的看著他,“天兒,雲妹……你娘,她還好吧?”
“哈哈哈──好,當然好──”
冷笑天執劍狂笑,凌厲砌卻像得到安慰般呢喃道:“好,她……還好啊……”神色竟大為欣慰。
“好、人都死了當然好!從此之後她再不必為負心人傷心,再不必對著兩個人的孽種傷懷,也再不用揹負著琉璃教千千萬萬的任命苦苦煎熬,只因為她錯信了一個男人,便害得全教人性命,這種女人,死了當然比活著好!”
“死了?死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凌厲砌驀的抬起頭來,目光炯炯,似乎想要看穿冷笑天的心底──
“雲妹怎麼可能會死!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會?她傷心了那麼多年,當然想要求個解脫──就在我入師門的第二天她便揮劍自刎──用的正是這把血嘯!”
殷紅的光自血紅的劍身上透出,彷彿當日沒有流盡的鮮血,悽豔絕麗,透著淡淡的肅殺。
凌厲砌目眥盡裂的看著血嘯,似乎想將它瞪出個窟窿。
“不、不會的……雲妹性格剛烈,又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在沒有向他復仇之前自盡呢……
“性格剛烈?不錯,孃的確是性格剛烈。”冷笑天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剛烈到親手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