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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椅、床、衣櫃,該有的都有,不缺什麼。

上官修擱下包袱,在桌旁坐下,長途舟車勞頓,神情略顯疲憊。

武夫逕自開啟包袱,為他掛好衣物,放妥筆墨紙硯和幾片膏藥。視線一瞥,小子趴在桌上似睡著了。

怎這般不濟事?他悄然無息地靠近,懷疑他身上帶傷,卻一路忍著沒說。

毫不費力的將小子給抱往床榻平放,人醒了,兩眼眨了眨,迷糊地說:「你還沒走麼……可以去睡通鋪比較寬敞……」

他置若罔聞,動手敞開他的衣衫,檢視那纏在胸膛的紗布裹了好幾層,耳畔又傳來他的碎語:

「我沒事……斷掉的肋骨早就被大夫接好,只要定時換藥,過陣子就恢復如初……」

他挺身站在床沿,冷冽的眼神映入他昏昏睡去的模樣,那過於蒼白的倦態牽動著一股怒氣在腹內翻騰洶湧,剎那之間,腦海竄起欲殺人發洩的念頭……

啪嘶!

上衣的布帛在兩掌之下撕裂,隨即褪去丟棄於地,他光裸著上身半躺在他身側;兩人半斤八兩,皆有傷在身。

差別在於小子受不得,而他卻受得,天生的觸覺遲鈍和超乎常人的忍耐功夫讓他壓根沒將任何羞辱放在眼裡,泰半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不是人。

拉了被褥為他覆上,他守在一旁,暗壓下嗜血的衝動,避免再度成為禽獸,枉費了他的意外搭救。

翌日天亮,上官修看著武夫就睡在身旁,也沒介意兩人同睡一張床,似乎理所當然。

輕手輕腳地越過他的身子爬下床,上官修套了鞋,順手拾起一件破衣,不禁皺眉,回頭瞧著他也醒來,「你怎麼將衣裳撕了?」

「再買新的不就得了。」武夫坐在床沿,伸手拉他過來,解開他身上的紗布,「你該換藥。」

上官修不介意他的碰觸,彷佛也是理所當然。

「我去拿藥布。」

武夫起身取來藥布,再度坐回床沿,動手為他更換。

太過貼近的距離引起一份好奇心,上官修怔怔地看著他半斂著眼,神情專注。眼往下瞄,察覺他包紮的動作十分俐落,「你以前常做這種事?」

他充耳不聞。

「怎不回話?」

他裹好紗布,綁了一個活結固定,才開口:「幾時換一次藥?」

「早晚一次。你不僅話少,還會答非所問。」上官修有點兒惱,難以看透的武夫,似不將他當作貼己的朋友。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防著我……」

旋身扔了破衣裳,他走出房外找人借衣。

被招來問話的漢子不一會兒就將衣裳拿來交給東家,態度恭敬,告知:「早膳已準備好,鋪子內的人都在大廳上等東家一起用膳。」

「好,我馬上就來。」上官修略顯不好意思地走回房。

扔了衣裳給武夫,隨即漱洗一番,兩人形影不離的前往大廳——

入座後,上官修不察眾人的神色有異,好幾雙眼睛時不時的探向他們倆,武夫的態度依然傲慢,彷若他才是這鋪子的主人。

上官修悶頭吃飯,兀自思索須找一名夥計招呼登門而來的客人,這工作由阿丁擔任頗適合。否則,外人一瞧見這鋪子的人都像綠林草莽,不像商人,那感覺就像見鬼、討債的……還有,家鄉的龍泉窯場變成了官窯,已讓渡的五間鋪子恐怕也撐不久……現下,他首要得掌握這鋪子內的骨董數量等等……

端著飯碗,他起身走出大廳外,循著印象中的路徑前往掌櫃房,留下一屋子人均傻眼……唯有武夫不動聲色,繼續吃一桌子的佳餚。

「東家……端著飯碗上哪?」刁三杯詢問武夫。

他沒搭理。

玉算盤可算不出東家會繞往哪兒去。

鐵鉤子回了神,暗忖高爺怎派來一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有傷在身的小子掌鋪子,莫非他有神通?

單摸金擱下碗筷,朝眾人說:「我吃飽了,這就去瞧東家有啥需要或吩咐。」

武夫不動如山,冷冷道:「那小子肯定想到了什麼該做,他不會事先說的。」

「哦……你倒是瞭解。」刁三杯手握一隻碗,虎口一收一放,碗碎裂成數塊,叮叮噹噹地敲上桌,頗有挑釁及下馬威的意味。

武夫勾唇冷笑,刀子般的眼神盯著對方的手骨,問:「你可知要截斷人骨有幾種法子?」

刁三杯一愣,沒想到他有此一問。

武夫逕自往下說:「敲、折、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