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土石之爭也暫告一段落。秋似水指揮屬下撤離,熙元也收拾帶來的人準備走。
朵爾木忽然毫無預兆地叫道:“你怎麼了?又痛了嗎?”
秋似水被他這一叫吸引了注意。
“我沒有,不痛。”他的聲音虛弱而顫抖,絲毫掩飾不了他的痛楚。
真糟糕!什麼時候發作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怎麼能在他面前表現出弱的一面呢?
“還說不痛!上一次不也是痛成這樣?”朵爾木嚷道。
“我都說了不痛了!”熙元吼他,可因為身體的痛楚失去了平日的威嚴。
“你又兇我!你痛成這樣還兇我!我是關心你!”
難道是毒痛在發作?
秋似水心為之一緊,腳下不自覺得向他走去,可一步剛跨出去,又頓時立住。
只見熙元彎著腰,頭上已冒出汗,朵爾木吃力地一手扶住他,一手揉著他胸口。
男孩眼中心痛焦急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他從剛才起就站在他身邊,靠得他這麼近。而自己卻 是剛與他爭搶東西的人,這麼過去是不是顯突兀而多餘?
異樣的酸楚在胸中按奈不住翻滾,可秋似水又把握不住是什麼。
“教主,人都已經撤離了。”嚴冰在他身後催促道。
短暫的痛楚過去了,熙元又挺起了胸膛。
“我沒事了,我們走吧。”他急不可待得想要離開這裡。
“你真的好了?”朵爾木望著他深深皺起的眉頭,擔心道。
可是熙元此刻已聽不見別人說話了,滿眼的不甘與失落。
他眼見我痛成這樣也不肯過來看一下,問一句,真是鐵石心腸!原來我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
離開許都之後,熙元一直沉默寡言,有時會呆呆地坐上一天,不與任何人說話。
朵爾木急在心裡,千方百計逗他說話:“那天晚上是無極教教主秋似水嗎?”
熙元不答話。
朵爾木不依不撓地繼續:“我認識他!我有見過他的畫像!”
“你有收集別人畫像的嗜好嗎?”
“不是在我房間,是在二哥房裡!我二哥萬分欣賞他,還曾經和他較量過。我二哥說,秋似水 如果能做他的男妃,那他此生便別無所求……”
“你就不能安靜點嗎?!”低落的情緒一下子被他激起,不能容忍別人說出這種話,簡直就是 對他最大的侮辱。玉一般的人是不允許別人玷汙的。
朵爾木無辜地望著熙元,看著他又把頭側過去,目無焦點。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朵爾木低下頭。
“我不想聽!”不耐煩的語調。
“我一定要講給你聽!”他語速快而匆忙,“從前有個人,他養了一群母雞,這個人脾氣很壞 ,老是發火,從來不笑。他的母雞每天很勤奮地下蛋,可就是喜歡在院子裡咯咯地叫。有一天 ,那個人又發了脾氣,嫌院子裡的母雞太吵,於是就把母雞的嘴一個個都縫起來了。從此以後 ,母雞再也不能咯咯叫了,也就不再下蛋了。”
“他縫母雞嘴巴幹什麼?”熙元奇怪。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反正他自己不想笑,也就不許別人笑了!”
壓抑的氣氛,凝固在車內,熙元的目光落在朵爾木身上,而朵爾木反倒扭過了頭。
“你編故事罵我呢?”
朵爾木把頭埋得更深了,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傷心?亦或是憤怒?
“我做錯什麼了嗎?”他抬起大眼睛,帶著濃濃的哀愁。
是我錯了?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