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熙元怒吼,視線中,一支庫盧兵從西面殺來,“他們是哪裡冒出來的? 地圖上西面是沒有路的,是誰偵察這一帶的?”
韓震雷倒抽一口冷氣,已是面色慘無血色,如此重大的失誤,他恐怕要擔上份不小的責任。緊 緊握著手中韁繩,骨節泛出白色。
戰局瞬間被扭轉,原先一直被壓制著的庫盧人見援兵已至,氣勢頓長,反殺回去。
增援部隊人數眾多,把漢軍圍在中間堵殺。
漢軍王師陣型大亂,被殺得不分南北,無處可逃。
韓震雷不待熙元下令,領了一支兵馬便衝下山去,身先士卒,威猛如天上派下的神將。眾士兵 見到他們擁戴的韓震雷搶先殺敵,勇猛了幾倍,逐漸向他靠攏,全軍上下又有了主心骨,不至 全軍覆沒。
但庫盧族仍然佔據優勢,一步步逼向漢軍。
“陛下,情況不妙,下令退兵吧。”
怎麼可以退兵?再往西撤,便是大興城,這座城是整個西部的支柱。此地若失,大興便危如累 卵。
可是眼看他計程車兵在異族的鐵矛下慘死,又何其忍心。
熙元閉了閉眼,準備息鼓鳴金。
“陛下,陛下,您看!”身邊的人指著南邊突然出現的一隊人馬。
熙元凝神細望,心跳亦如那雨點般的鼓聲。
這群人全是尋常百姓打扮,手執各式兵器,勇猛卻不遜真正的戰士。
殺在前端的不是秋似水又能是誰?他手握青鋒寶劍,劃破長空,心如茫茫江河,身如翩翩矯龍 。劍隨心走,招招見血,挪轉翻騰,敵人奈他不得,一招便倒下一個。
衣襟上染滿了敵人的鮮血,浴血的龍,沖天的霸氣,犀利的眼神,還不曾與他交手,便怯了三 分。凡敢阻擋在他面前的,即成碎片。
熙元看在眼裡,心神大動。
真男兒便當如此,征戰沙場,馬革裹屍,否則豈不白費了一地肝膽,枉生了一顆忠心,空練了 一身好武藝?
空氣中血腥味愈加濃重,刺激著戰士殺敵的慾望。補足了人數上的劣勢,戰局得到了平衡。
秋似水抬眼望見熙元,他也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可以猜測,是驚多些,還是喜多些?他一身金鎧,陽光下耀眼眩目, 宛如神詆。
那匹黑馬,應該是叫墨雨吧?是他親自馴服的。豈止是一匹馬?天下都在他掌控之中,日月星 辰都握在他手心裡。他馴服的是這大千世界。
他緊握了下手中的利劍,心道:熙元,你放心,有我在,就保你江山不倒!
“韓震雷,你知不知罪?”營帳中,大小武官跪了一地。
“臣督察不力,願受責罰。”
“你帶兵在外多年,治軍的事,你比朕懂得多。這賞不可不平,罰不可不均,刑不嚴,則不足 以威其心。念在你為保邊疆太平,建功無數,罰你降職一級,扣半年俸祿。”
“謝主龍恩!”
“你準備怎麼處置失職的偵察候吏?”
“請陛下下令。”
“朕要聽你說!”
“處以死罪,以示警戒!”
“你們都聽好了,此次對庫盧之戰,非同小可,一個個都給朕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許你們 出任何差錯!這次若不是有人相助,你們的腦袋還能好好得長在脖子上嗎?”熙元拍案而起, 高聲呵斥一班將領。底下的人,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生怕拂了聖意,小命不保。
“你們都退下吧!”
將軍們默默地摒退,一語不發,此役的驚險,戰爭的餘悸,尚在他們心中。
“韓震雷!你留下,朕有話對你說!”
韓震雷停下腳步,望了望熙元,面無表情的他,既無怒也無喜。說是因為偵察失誤而憤怒,只 是威大於怒;說是因為此戰幸好沒敗而欣慰,卻也無半點喜意。長期在外的他,揣摩上意,並 非他的長處。
“韓震雷,你怪不怪朕罰你?”
韓震雷立刻跪在他面前:“臣不敢有任何埋怨,臣有罪,皇上責罰的是!”
“你起來,坐在這裡。”熙元指了指案前的位置。
韓震雷仍然跪在地上,猶豫著不動。雖然他有臨危不懼的勇氣,但皇帝親自來到前線,還是讓 他壓力不小。沒能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現,反而差點打敗仗,令他懊喪不已。
“怎麼了?起來說話。”
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