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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鮮花著錦,實則烈火烹油,人在釜中,且等著備受煎熬罷!”

想了一想,似下了決斷:“明日父皇母后兩儀宮設家宴為你踐行,你話裡尋個機會,問我把穆子石要走好了。”

齊無傷看他眼睛瞬也不瞬的凝注自己,嘴角繃緊極是緊張,知他根本不捨得,當下一笑道:“不必,你可別小看了子石,他只要心結開啟,在釜中也能如魚得水。”

齊予沛鬆了一口氣,更不多勸一句,只道:“但願如此。”

第二日申時過半,齊無傷換了一身世子袍服,錦袍杏色,兩肩繡五爪金龍,前後五色雲與八寶平水,銳氣中更增幾分貴氣,倒讓看慣了他一身騎裝的齊予沛刮目良久,兩人同行至兩儀宮,齊謹尚與內閣議事未完,兩人只得先給皇后見了禮,洛氏笑盈盈的說道:“無傷好生坐下,先用些點心……嗯,我記得你是喜歡什錦蜜湯的,早給你備下了,這肉末燒餅和山藥餡兒的梅花糕,都是現做好的,你都嚐嚐?”

齊無傷坐在椅子上,直接捏了塊兒顫巍巍的糯米梅花糕,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還得謝過四嬸記掛著。”

齊謹對齊無傷素來極好,洛氏也就存了分愛屋及烏的心思,又知他絕非池中物,因此待他好似自己親生,平日與烽靜王妃也是常有書信往來。而齊無傷受寵不驕,只是該吃吃該笑笑,自在卻不逾矩,他父親齊襄行二,今上齊謹行四,因此喚洛氏一聲四嬸倒也家常的親密。

洛氏見他吃得香甜,也挺高興,吩咐宮女把齊少衝領過來,道:“無傷,還記得少衝麼?”

齊無傷忙起身道:“見過七殿下。”

洛氏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少衝跟著太子叫你一聲三哥也不為過呢。”

齊無傷三年前隨父來宸京時,齊少衝剛滿月,不過一個大肉糰子也似的東西,此刻一見,居然已是個能走能跳的“人”了,瞧那個頭,也不比穆子石小多少,不由得盯著他打量半天,齊少衝竟也仰著頭,黑葡萄般的眼珠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

過了一會兒,齊少衝突然眉舒目展的笑了笑,大聲喊道:“三哥!”

童音稚嫩卻不顯軟糯,脆生生的有些堅定的意味,齊無傷感覺到他小動物般直率的認可親近,不禁笑道:“四嬸,七弟真是招人喜歡!”

洛氏的笑容洋溢著不加掩飾的幸福滿足,抬手摸了摸齊少衝的頭,柔聲道:“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喝盞蜜湯?”

齊予沛垂著眼睫,端著湯慢慢啜飲,臉頰在西側陽光的斜射下,光影的弧度無端的有些清冷脆弱。

11、第九章

齊謹剛到兩儀宮時,臉色因前朝諸事略顯疲憊,洛氏忙吩咐宮女伺候齊謹淨面洗手。

喝了兩口湯緩了一緩,齊謹一眼看去,殿內盡是自己喜愛之人,心懷舒暢,道:“無傷明日要起行了,先傳膳罷!”

快到入冬的時節,天黑得早,晚膳擺上來的時候,宮女們剔亮兩排琉璃燈,殿內登時盈滿明亮而不刺目的光輝,映得洛氏眼角淺淺的魚尾紋更增幾分歲月沉澱的柔美溫和。

齊謹令免了佈菜的規矩:“今日是家宴,一家人隨便些最好。”

洛氏也笑道:“正是,難得無傷在,也讓你四叔鬆快鬆快。”

當年齊謹以非嫡非長得以繼位,齊無傷之父齊襄的雍涼軍助力不少,因此關了門,齊謹對這子侄常以“四叔”自稱,極是親熱。

齊無傷善飲,宸京綿甜的桂花果酒,傾入冬青瓷的雙耳花卉杯中,敬了敬齊謹,一口飲幹。

齊謹停杯在手,笑道:“無傷這喝酒的架勢,像極了你父親當年。”

齊無傷佯嘆道:“別提了,我母親也這麼說,所以每次看到父親喝酒,都要連我一起罵。”

齊謹大笑,親自將冬青瓷繪百花的酒注從注碗中取出擱在他手邊:“嗯,那你今日可得喝個儘夠……你四嬸可不會罵你。”

洛氏明眸流轉,輕笑道:“四嬸雖不罵,卻免不得做耳報神告訴你母親。”

齊予沛身子骨弱,齊謹不允他飲酒,因此只用小銀匙吃著清燉金鉤翅,洛氏身邊是齊少衝,小小的一個人,舉止竟頗有章法,身子坐得端端正正,手中勺子握得四平八穩,一口一口的舀著銀耳蜜棗湯,喝湯時聽不到半點聲音。偶爾想吃什麼,自己夠不著,便小聲的喊:“母親,我要吃魚。”

洛氏寵溺的笑著幫他夾過來,側過頭放到他身前的小碗裡,髮髻上的金步搖垂下的珠玉流蘇輕拂過齊少衝的臉蛋耳際。

齊少衝似乎覺得有些癢,伸出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