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
蘇儀光不理會蕭暮雨的打趣,自顧自的喝著茶。
“昨天抄了王大人的家,有什麼收穫?”蕭暮雨問道,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那個老匹夫,貪的東西抵得了半個雲京!”蘇儀光依舊是那樣冷冷淡淡,聲音不見起伏,卻不難聽出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意。
“我可是聽說他每天在天牢裡叫囂‘蘇儀光,你這個混蛋,為了個男寵害我至此’……”
蘇儀光冷冷的打斷蕭暮雨的話:“別再學了,我不是為他,是那個老匹夫咎由自取,我是在幫你,幫你肅清障礙。”
“那趕走柳如芯呢?也是為了我?”蕭暮雨目光灼灼的看著蘇儀光反問道,眼中有著讓人明心見性的力量。
“是他背叛我,是他要與蕭若水交易,做蕭若水的線人,趕走他是對他客氣了。”蘇儀光面無表情的說著,彷彿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彷彿他不曾為柳如芯神魂顛倒。
“你不是愛他?”蕭暮雨問道,眼中卻滿是瞭然。
蘇儀光沉默了,他也在想這個問題,他還記得當日撞到柳如芯與蕭若水的人接頭時的情景,沒有震怒,沒有傷心,什麼都沒有,好像早已預料到。
“為什麼?”當時他只是這樣平靜的問他,平靜的自己都想象不到。
他哭著對自己說,是個誤會,他是被蕭若水逼迫的,求自己不要趕他走。面對那像楚楚可憐的芯兒,他依舊是沒有一絲動容的將他逐出煜王府,沒有一絲留戀憐惜。
“或許,我是以前愛他,現在不愛了。或許,我對他的愛,只是一種錯覺。”許久,蘇儀光才這樣回答道,這個答案很真實,說服蕭暮雨,也說服自己。
“明日來宮裡一趟吧,長定也想見見你,大婚之前我不能見他,你也幫我傳傳話。”蕭暮雨打破沉默的氣氛。
蘇儀光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答應了蕭暮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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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王爺。”森長定淡淡的打著招呼,臉上帶著些微弱的笑意。蘇儀光也不計較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們一起長大,蘇儀光知道,除了蕭暮雨長定不會在乎什麼,包括他自己。
“長定。”似乎每次他們的對話都只有這一句,蘇儀光也淡淡回答。
森長定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他極少笑,更是極少對蕭暮雨以外的人笑。蘇儀光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長定是極美的,即使身為男子也難以掩飾比最美的女子更絕豔的風儀。他有著蘇儀光平生僅見的絕代風華,除了蕭暮雨的母親,他從未見過如長定這般美麗得不像人類的人。
“從小看到大,還沒看夠啊?”長定的語氣也帶著笑意,還帶了些蕭暮雨特有的插科打諢。蘇儀光在心裡啐道,這兩個人還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
“皇后大人美貌無雙,自然是看不夠的。”在長定面前,蘇儀光終究無法想在蕭暮雨面前一般放肆隨便,對於長定的戲謔,蘇儀光依舊以奉承相對。
“那次,在本能寺,謝謝你。”森長定誠懇的感謝,不難聽出話語裡的真心實意。
“皇后言重了,那是身為臣下應當做的。”蘇儀光躬身行了一禮,意欲離開,他也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脾氣越來越壞,為人也越來越冷漠殘酷,彷彿生命中的缺失,只有用這樣的方式來填補,“皇后如沒有事,容臣先行告退。”
蘇儀光的冷漠並沒有讓長定有絲毫不快,反而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微笑。
“有的東西,當所有人都以為失去時它還存在;有的人,所有人都以為他死去時,他或許還活著。”
“你什麼意思?”蘇儀光看著森長定的笑容,聽過這番話,心中不覺有些激越,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不過鬱念說,你會知道。”
“鬱念?”他當然記得鬱念,那個不費一兵一卒就讓蕭若水交出兵權的奇人。卻不知道,這個人同自己有什麼關係。
“鬱念是折羽郡的神子,他的話,傳達的是神意。”彷彿看穿蘇儀光的心思,森長定補充到,別有深意的看了蘇儀光一眼。
或許,他可以找回他心中那個人,就像自己找回暮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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