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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住苻秋的領子,將人提到自己跟前,鼻息可聞,另一隻手將劍歸入劍鞘,手掌扯去他脖子上的狐皮圍脖。苻秋在宮中養出的一身好皮肉,頃刻間暴露無遺,厚重的冬襖蜷在腰際,心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是個活人。

白純硯的目光凝結在他的胸前。

白雪裡怒放的紅梅是這世上最好的景緻。

白純硯喉頭滾動,乾燥的嘴唇催促他低下頭臉。冷風拂得梅花挺翹,白純硯舌尖觸到那處,反手飛快給出一劍。

平地裡拔起一聲虎嘯,登時山崩一般的震動聲起。

白純硯的劍刺了個空,他抬頭,瞳孔緊縮,地面激劇的顫動讓他再顧不上收拾殘局,回手將毫無意識的苻秋丟擲。雙目通紅的東子接個正著,他渾身發顫,將苻秋的衣服穿好,似乎雪山崩於眼前,也不如他的冠服要緊。

白純硯拇指貼唇,擦了一記,笑道,“你竟沒死,不過,帶著他,左不過也是今天死。”

話未盡,白純硯雙足猛踏,疾步飛掠,已化作雪峰中一道烈風飄掠而去。

第21章 指印

一截小指長的牛油蠟燭將山洞照亮,洞中潮溼,點了幾次才點著。

將外袍墊在平坦的巨石上,洞裡還有些棉絮和稻草,幾件破衣,早已沾滿塵土,大概是上一個在這裡借土地公的旅人留下的。

滾石抵擋在洞口,沒有讓一絲風雪過路。洞裡有一片水池,撇去浮在水面的枯葉,水質清澈,東子俯身嚐了些,水無怪味,從隨身帶的包袱裡翻找出竹筒。

“唔……嗯……”苻秋燒得糊塗,滿臉通紅。

東子扶他起來,把水含進口中,微溫時分,方才喂進苻秋嘴裡。

當晚東子都在給苻秋喂水,從洞口石縫裡掏雪為苻秋擦臉,他周身燙得有如火石。

雪在天亮後停止了咆哮,東子把苻秋抱著,探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苻秋朝他懷裡鑽了鑽,如同一隻貓崽般緊緊蜷縮。

東子深吸一口氣,又嘆出一口氣,心口起伏。

他的唇在苻秋額頭上吻了吻,當苻秋睜開眼,落入眼中的便是東子貼得很近的臉,他臉上竟長出了青碴,像個潦倒的大漢,一夜未睡,眼圈烏青,顴骨凹陷。

苻秋摸了摸他的臉。

東子渾身一震。他定定看著苻秋,似有點回不過神。

苻秋疾喘兩下,抱住東子的脖子,忽嚎啕大哭起來——

“你怎麼打完就跑了!怎麼沒回來接我!你不要我了嗎!”

那一刻,苻秋撕心裂肺的呼號似在東子心口撕開了一道縫,輕而易舉把他自己塞了進去。

嘴唇吻住了眼淚,他毛刺刺的臉在苻秋的胸膛裡埋著,好一陣戰慄,苻秋幾乎以為東子哭了。但當他抬起臉,苻秋髮覺,他只是眼眶有點紅。

苻秋仔細摸了摸他的臉,手順著脖子,穿過心口,確認他兩臂也沒事,才哆嗦著問,“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四個走散了嗎?昨天交戰,我們有人死了嗎?熊沐和白純硯呢?”

東子眼內一閃而過的恨意,他迅速低下頭,從包袱裡摸出乾糧來,有肉乾和麵餅,但都很硬。只能以冰水泡著勉強吃一點。

“白純硯是奸細。”未幾,東子用沙啞的聲音說,他坦誠的大眼睛凝注著苻秋,“他差點殺了你。”他的聲音很平靜,眼內的紅血絲卻越來越密集。

苻秋勉強伸出手,安撫地拍著他的背,像安慰一匹馬。

“我下去後,刺客轉移了攻擊物件,待我和熊沐殺光他們之後,發現白純硯不知所蹤。於是我和熊沐分頭去找,直至天黑,我返回原地,白純硯正要……正要……殺你。”

苻秋驚奇地睜大著眼,“那你殺了他嗎?”

“沒來得及,雪崩了。”

苻秋頭昏腦漲,他看了看四周,呆呆問,“我們在山洞裡?我們還在山上?”

“嗯,雪來得太快,我只來得及把你帶進山洞,下山跑來不及。”東子沉默地低著頭,將一塊撕碎的麵餅浸在竹筒裡。

“熊沐不知道怎麼樣了。”

苻秋一時間有點難過,使勁捏了捏鼻子,儘量打起精神,也伸手掰開硬餅,把肉乾撕成細絲,同東子分著吃了。

風雪徹底停下,已是三天後的黎明,洞裡用從前的過路人留下的破衣升了火,稻草也都用來生火,東子把外袍脫給他穿,倒是暖和。

躲在洞裡的短短三天,竟成為苻秋此後人生裡再也沒經歷過的閒暇。

雪停後,東子推開堵在洞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