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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他的胳膊,“笨,我們的神是光明,大明尊。”

世界本源之時,存在著兩種相互對立的世界,即光明與黑暗。初際時,光明與黑暗對峙,互不侵犯。中際時,黑暗入侵光明,二者發生大戰,世界因此而毀滅。終際時,世界恢復到初際狀態,但是黑暗已經被永遠囚禁。白雲靠在青羽的肩頭,火光下她的臉紅撲撲的,“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便是終際世界,滿世界都是光明,黑暗已經永遠被關起來了。”“那夜晚的天空中是什麼呢?”青羽問道。白雲往他的胸膛捶了一記粉拳,“笨,那只是光明暫時不在而已。”

自從有了安驍,青羽便覺得世界是真的處在絕對的光明之中。當那日李重進帶著幾騎護衛衝進幽州城下的軍營,撲倒在青羽面前告訴他安驍死了的時候,他才發現黑暗遠遠沒有被打敗。青羽發覺自己得知這一訊息時在悲傷之前竟然先是鬆了一口氣,想柴家的江山總算是保住了。他將李重進扶進營帳,鎮靜地問他事情的經過,但是李重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安驍從十一月底就失蹤了,到十二月初發喪,這期間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青羽站在安驍的墓前,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安驍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他只知道安驍死了,這就夠了。“唉,死秀才,你一死了之做了甩手掌櫃,我也只能一個人繼續活下去。我很想你,但是我還要去打仗,不能經常來看你。安驍,我還要去打仗,還揹負著責任和夢想,你會捨不得我嗎?你也想我嗎?安驍,等我也死了,我就讓他們把我和你埋在一起,永遠給你做伴。安驍,我走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保護我,我愛你,我很想你……”

青羽一生中在開封的最後一段時間裡,他做了許多事。他壯著膽子去安驍原來的府邸探望了郭氏和小虎,郭氏比先前更珠圓玉潤了,散發著成熟女性的獨特魅力。小虎起了大名,叫安虎臣,現年已經十歲,和安驍一樣喜歡看書,出口成章。青羽稍作了寒暄便退了出來,走出院子時他看到後堂中供著兩個牌位,一個是“慈父郭威”,另一個是“吾夫安驍”。接著他偶然在街上碰到了闊別十載的郭從義,後者已經年過四十,兩鬢染霜。他請郭從義去酒樓喝了幾杯,得知郭從義在郭威起事時投靠了郭威,又在趙匡胤奪權時第一個站出來歸附趙匡胤。郭從義還告訴了他八年前安驍奉命捉拿馮太師的那段往事。“青羽,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在罵我沒種,牆頭草兩邊倒,比三姓家奴還沒氣節。”郭從義仰脖喝盡杯中酒,“家師一輩子都在教我處世圓滑,明哲保身,直到最後一課才告訴我這些都他媽是狗屁。但是,我唯獨沒有學好這最後一課。”他又喝了一杯青羽為他斟滿的酒,“只是我想不明白,青羽你怎麼也和我一樣。當時我聽到你帶兵造反的訊息,心裡還讚歎我郭從義當年果然慧眼識珠,從幾十萬禁軍中把你挑出來,果然不是池中之物。不料……唉,罷了,我是最沒有資格說你的。”青羽自飲一杯,苦笑著搖了搖頭。郭從義一直滔滔不絕地說了許多這幾年的遭遇,自從柴榮上臺他便擔任了房州節度使,這幾年一直沒有什麼變化,仕途不能算坎坷卻也不能算是一帆風順。郭威和柴榮對他的主動倒戈一直心存芥蒂,不敢重用,只讓他在地方上做個節度使,手下有兵卻不多,有將卻不精。房州地處偏遠,地廣人稀,資源缺乏,郭從義這個節度使做得氣悶,既沒有上升空間又沒有油水可撈。郭從義發了一堆牢騷才想起青羽一直在做聽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青羽,你現在可是大將軍大元帥,要是有什麼機會也提拔兄弟一下?”青羽搖頭道:“郭大哥,我是個身無長物之人,除了打仗什麼也不會,也沒個女人老小,不得不上戰場混口飯吃。你有嫂子和金兒銀兒,房州雖貧瘠也好過上戰場朝不保夕。”郭從義語塞,“那倒也是。”但是他心裡認定了青羽是放不下永興後蜀俘虜一事才不肯提拔自己,找藉口搪塞。郭從義是會看臉色的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又喝了兩杯講了些不鹹不淡的話便告辭了。青羽也不挽留,待郭從義走後又獨自小酌了一番,也自離去。

青羽在開封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賣了城東別院和家裡的婢女們,秋月秋雨秋菊三個對主子感情最深,哭成了一團。“別哭了,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我多給張婆些銀子,讓她給你們各自尋個踏實的漢子過日子。”青羽喚來牙婆,自是把方才那番話又說了一遍。那張婆是個好事的主兒,“朱邪大人正值壯年,這幾個丫頭又都水靈,您不自個兒留一個?”青羽沒有回答,三個丫頭也沒一個說話的,各自跟著張婆去了。安驍和青羽的事她們都曉得,自己就是想攀高枝也攀不了。宅院的門上帖起了封條,人去樓空,冷冷清清。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