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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也是,蕭景默從一開始,就自覺自發地將他視作了情人看待。

趁著簡若林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當口,蕭景默趁機仔細、近距離地端詳了眼前佳人的精緻面容。總是遠遠地看著,這回借著幫他披上外衣的機會,才能貼得這麼近,眼若濯星眉似遠黛,平日裡看著漆黑如墨的眼瞳,現在看來卻呈現出一種盈盈的琥珀色。水潤水潤地含著一股溼氣,像一汪春水似的,一看過來,那眼底莫名的情愫就輕輕地盪漾開來。

蕭景默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喉嚨一陣陣發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兩片粉盈盈的唇瓣,好像要將他吸進去似的。

他看見簡若林的紅唇動了動,帶著疑問地叫了一聲:“蕭公子?”

一張一合,蕭景默兀自看著,心中感嘆,唇紅齒白絕代佳人,便是如此模樣了吧。咧嘴笑了笑,突然放低了聲音,沈沈地,卻很柔和,自有一股蠱惑人心的力量,輕輕說道:“叫我景默。”

簡若林瞪大了眼看他,眉目似嗔,卻在暮色下,顯出一種瑩瑩的水潤。

真想低頭吻住那淺淡的紅唇,狠狠地啃咬,嚐盡甜美滋味……只是可惜,小巷盡頭,腋下夾著把油紙傘的男人,緩緩出現在視野當中。

留芳閣的現任家主,護犢護得厲害的簡家長子,簡若析。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眉目肖似,氣質相近,卻為何弟弟給人的感覺溫潤爾雅如書生學子,兄長卻叫人一看就無法逼視,隱在溫和表象下的凌厲目光,藏於清雅作風下的雷厲果敢,和簡若林彷彿從溫室裡培育出來的那股嬌嫩柔軟,截然不同。

蕭景默只能帶著遺憾地退開去,和簡若林那點難得的近距離接觸也被不甘願地打斷。

簡若析先是不失禮數地衝蕭景默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伸手去拉簡若林,摸摸他的頭,如慈父一般地口吻說道:“怎麼才回來,晚上還約了嬋娟姑娘給她研香,我卻左等右等等不著你,眼看著又要下雨了……待到這麼晚,衣服也不多穿一點,著了涼可怎麼辦。”

“哦,路上遇見了蕭公子,聊了一會,忘記了時辰。叫大哥擔心了。”簡若林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而且在這裡被大哥撞見他和蕭景默走在一處,雖然實際上沒什麼事,他卻隱隱有點心虛的感覺。

他身上蓋著蕭景默剛繫上去的外袍,所以簡若林特地帶來的大衣突然顯得有些微妙的尷尬。視線只略微在那件屬於他人的外袍上停頓了一下,簡若析就伸手將它脫了下來,換上自己帶來的大衣,然後轉頭去看一邊站著的蕭景默。

“多謝蕭兄送舍弟回來,我這個弟弟,這麼大了也不懂得照顧自己,讓蕭兄見笑了。”客氣寒暄,疏離推拒,卻又恰到好處,不露聲色:“改日有空,蕭兄不妨再多來寒舍小坐幾回。”

蕭景默笑眯眯地應著“一定”、“一定”,看了眼縮著不動的簡若林,又道了聲告辭。

等他走遠了,簡若析和弟弟並肩而行,暮色漸沈,兩人臉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走了一段,才聽見簡若析似遲疑地開口詢問:“你和蕭公子,走得很近麼?”

簡若林被問得一陣心慌,明明沒什麼,可是一想到那人種種輕薄舉動曖昧言語,又覺得似乎真的有那麼回事。額頭下的血脈突突地跳動,脹得頭疼,抬頭望見兄長正望著自己,連忙應道:“也沒什麼,只是偶然遇見了,隨便聊了幾句。”

簡若析一雙鷹似地眼,射出銳利逼人的光,彷彿要把簡若林看透一樣。過了一會,才聽他貌似隨意地說道:“如此便好。那個蕭公子,舉止乖張談吐不凡,是何來歷,連大哥也看不準。他那樣的人,非富即貴,走得太近,到了最後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兄長的顧慮也並非無端,因而簡若林靜靜聽著,聽完以後,聽話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簡若析嘆一口氣:“你也大了,這些事本不該由我來嘮叨,大概也是我多慮了,若林總還懂得自己把握分寸的。”自嘲似的笑了笑,續道,“不說這些了,趕緊回去吃個飯洗個澡,晚上可約了嬋娟姑娘,再拖下去可就遲了。”

簡若林點點頭往前走,目光卻愣愣的,有些失神的樣子。

再晚一些,天色已經全暗了,弦月如鉤,彎彎的一輪斜飛入屋簷的一角。

簡若林從後門被引進紅袖坊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矮門兩側晦暗的紅燈籠,只覺得那紅色在昏黃燈火的遙映下,無端生出幾分淒厲詭譎之感。

──血跡乾涸後一般的顏色,彷彿在預示著某種不祥的結局。

不知道自己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