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言重了,你我之間,早就已經兩清,談不及此。”
簡若林心智強硬,蕭景默又何嘗不是做慣了霸道事情的主,見到愛人固執著不肯讓步,臉色漸沈,一句森然低語便已出口:“若林,我並不想走那一步,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蕭景默,若你要魚死網破,我也可以告訴你……”簡若林毫無懼色,反帶著無比的決絕:“簡若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一語鏗鏘,終於打破了蕭景默心頭僅存的僥倖和希望,慘然一笑,他踉蹌著後退了半步,:“何必如此不留餘地……”眼底的幾抹濃烈傷痛浮現。
“若林,我只問你一句……你可是真心喜歡我?”
簡若林卻挑其遠黛雙眉,嘲諷一笑:“蕭公子在意這個作甚?若林於你,不過一場風月歡好、鏡花情緣,既是可以用膩了就丟棄的物什,是真是假,又有什麼要緊?”
蕭景默不甘地去抓他的手,觸感一片冰涼,卻是他再也無法溫暖的溫度:“不是玩弄,不是遊戲!”他急著反駁,從來沒有哪一次,如此後悔當日的抽身而去:“若林,我喜歡你。是真的,不是逢場作戲,不是互相索需。不是……”
簡若林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冷冷的打斷:“蕭景默,結束吧。”
蕭景默面如死灰,彷彿全身力氣都在頃刻間被抽空──從他的負心離去,再到負氣返回,然後在他準備好好維持這段感情用心珍惜對待的時候,萬事成空。蕭景默怎麼也料想不到,他和簡若林,會是這樣的結局。慘淡一笑道:“你從收到你大哥的死訊那會,就已經開始步步籌算,利用我不甘輸於人下的性子,做了這一著好棋。”笑容裡滿是苦澀,可是這苦澀,卻是咎由自取:“若林,原來我從不曾懂你。”
簡若林眸間華光流轉,美若濯星:“我又何曾懂你……”略微一頓,目光落到蕭景默身上,淡淡兩字呼喚:“景默。”
唇邊一抹笑意,卻全然不帶半點旖旎情思。
平生不會相思,一會相思,便害相思。
簡若林本以為,以蕭景默的為人,就算自己把話說得再絕,也無法真正從根本上斷絕了他的念想。如果真要就此斷得一乾二淨,少不了要心智堅定,再不能被那人的軟磨硬泡溫柔攻勢所迷惑,所以他也早做好了蕭景默會再一味痴纏的準備。
料想不到的是,自那日談話不歡而散之後,蕭景默卻當真失了蹤跡,整整幾日不曾出現在視野中。簡若林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受。
這個男人,對他來講已經是一種刻入骨髓的存在,斷情絕義,本質上就是傷敵三分自傷七分的做法。
偶爾半夜自夢中驚醒,望著空蕩蕩的床鋪和冰冷的被衾,彷彿有什麼,已經剜肉剔骨一般地,從他的身體中被剝除。雖然是他自己下得狠心辣手,卻還是疼得錐心。
他想著:他那個男人……就這樣從此遠離,再不相見了嗎?
心頭空濛之時,卻又想著:似乎這樣……也好。
不過當簡若林在留芳閣見到挽著婦人髮髻,挺著個大肚子的溫婉女子時,之前內心所作的種種努力,就像是一場笑話,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堡壘”,剎那間土崩瓦解。這世間,也只有那人,能讓自己患得患失,大喜大悲。正如當初留芳閣陷入危機之時,簡若林再如何強自支撐,也無法獨力走下去。
女子名叫婉貞,人如其名,雖不是國色天香之色,但是眉眼柔和麵目清秀,更有一股子大家閨秀才有的亭亭氣質。
簡若林在賬房裡聽聞有客人堅持要見自己,放下了手中事務趕過來,卻不曾想會是她。
來人先是粉面含春,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了一遍,眼光中帶著些考量,因著二人之間稍顯尷尬的身份,叫簡若林很是不習慣這樣審視的眼神……倒像是,主母在打量即將進門的妾室一般。簡若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不舒服。
婉貞也知道自己失禮了,略一福身,便道:“簡公子見諒,請恕婉貞身子不適,未能全禮。”稍微一頓,又接著講道:“原本冒昧求見,便是逾矩,只是有些話,不得不當面說與公子,婉貞也顧不得男女之別。”
“客氣了,夫人有話不妨直說。”那兩字“夫人”一出口,怎麼都覺得刺人得很。
“傳說聰明美麗的娥皇和女英,是上古時部落酋長堯帝的兩個女兒。堯帝晚年想物色一個滿意的繼承人,他看到舜是個德才超群的大賢人,於是,就把帝位傳給了舜,並讓娥皇和女英作了舜的妻子。娥皇封為後,女英封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