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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聽著如此,白冽予雙眉一皺:「恕冽予駑鈍。」

今日說這話的若換成別人,他或許還真會相信這簡單的一字下真蘊藏有什麼汙穢心思——對他有那等想法的人實在不在少數——可他一來不認為關清遠會是如此膚淺之輩,二來也不相信這一代魔頭還有近親相姦的興趣,是以縱然得著了回答,心下的困惑卻只有更甚。

可關清遠卻沒有馬上出言解釋。他只是逕自提杯啜了口茶後,若有所思地開了口:

「老夫雖早知道少樺和白毅傑那廝育有四子,卻從未真正關注過你和你的兄弟們……雖說傲天堡那趟,知曉那齊百洇竟如此汙你清名後,老夫便即斷了對他們的援助,可或許老夫真是天性涼薄之人吧!明知你四人已是老夫僅存的血親,老夫卻依然不怎麼重視這份聯絡——一直到老夫為替少樺復仇前去誅殺聶曇,卻在那兒遇著了化名『李列』的你為止。」

「你知道老夫當時有多麼震驚麼?在此之前,『白冽予』三字之於老夫,不過是個命苦而可悲的孩子,提起來也不過是一句嘆息的份量。可知曉『李列』便是你的化身,從而判斷出你在這諸般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和謀畫後,老夫終於頭一次感受到了所謂『血緣』的強大之處。」

「你有少樺和他母親的倔強,有白毅傑那廝蠱惑人心的能耐,可更重要的是,你很像老夫——我知道你不會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你同樣無法否認自身不論在心計謀略、甚至武學天賦上都勝過你的兄弟們太多……如果沒有少樺的不幸身故,你也不曾為此離家,這樣驚人的天賦或許很難完全發揮,卻已足夠讓嫉妒在你們兄弟之間萌芽。到了這一步,不管你是否熱衷於權力,都很難避免被疏遠甚至孤立的結局。」

「當然,若真到了這種地步,老夫要想說服你或許還會更容易一些……可惜事情並非如此。少樺的死讓你成長了,卻也同樣加深了你和家人之間的牽絆。你的經歷和所付出的一切消彌了可能存在的忌妒。你和兄弟們雖稱不上親暱,卻也是互信互愛,彼此尊重、支援對方……實則若按老夫本意,原是想將你正式收入門下立為傳人的。但以眼下的狀況,要你背叛擎雲山莊投入海天門下顯然是不可能的,老夫自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說到這兒,關清遠微微一頓,而在瞧見眼前外孫因隱隱猜到了什麼而襲上錯愕的面容後,道出了自個兒著意安排這一切的主因——

「我要你傳承老夫的衣缽,修習枯海訣。」

「什……」

儘管白冽予早在方才聽著長者嘮叨之時便已察覺了幾分風向,可真正聽著對方的要求之時,心底的震驚仍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拔高了聲調——但他畢竟是極為自制的人,很快便控制了自個兒的情緒,眉間微結,望向長者的目光滿載困惑:

「冽予不明白……且不提莫叔之事,便是如今,前輩不是也有了景玄那麼位高徒?為何卻又將心思……更別說冽予早有師承,即便有心,想來也難以——」

「師承?聶曇可是你的殺母仇人……至於你原先的功夫,枯海訣雖與你的內功相互剋制,但在修練上卻是不衝突的。老夫只要求你修習,至於後續該如何盤算,便是你自個兒的事了。」

「……也就是說,冽予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不錯。老夫先前說過,能解『雙煉』禁制者,唯有枯海真氣。方才老夫不過是以真氣暫時緩解東方煜的狀況,六個時辰後便會失效……『體煉』每三個時辰發作一次,每次一刻鐘。你越快掌握枯海訣,便能越早替東方煜解除禁制。」

說著,他微微一頓,抬手自懷中取出一本書冊、遞到了青年面前。

「你修習枯海訣之事,老夫不會告訴任何人。海天門內依舊會認景玄為老夫的傳人,你也依舊能繼續當你的正道名門公子……老夫這麼做,只是出於一個老人期望自個兒孫子承襲師門絕學的私心罷了。以你的資質,若潛心修習,定能成為有史以來第三位將枯海訣修至大成的人。」

「……前輩厚望,冽予愧不敢當。」

回應的音調淡冷,那雙全無一絲瑕疵的手卻已恭恭敬敬地接下了所遞來的功法——既然沒有拒絕的可能,不論關清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白冽予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聽命而已。

他心裡雖對修習「邪派」功法確實存著相當的抗拒,但和情人的安危相比,這點抗拒自然微不足道,甚至乾脆便當著關清遠的面翻看起了手中的書冊。

做為海天門的頂尖絕學,枯海訣名義上是邪派功夫,可單從功法本身來看,除了當中某些觀念大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