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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出血跡。趙慎見了只冷冷道:“你若長著記性,便記著這遭。若只當我是虛言恫嚇,你便儘管試試。”他看著陸攸之面上瘀斑,轉頭對周乾道:“我今夜出去巡營。”

陸攸之見周乾去到外間幫趙慎著甲,方覺出心中如被掏了一塊去。他想起趙慎剛才的話,不由苦笑。其實他與趙慎都是一般,最耽心的便是要對方性命周全,可於他們自己,性命又何曾是最要緊的事?他們心中所重的種種情結,彼此卻不能給予,只有在旁的事上拼命補償,然而南轅北轍,越是用力,便相錯的越多。

趙慎方才舉動,幾乎是在比照著割席分坐。陸攸之想到此,不由心灰意冷。想要起身,卻覺一陣無力。望著地上一堆碎木,恍惚才覺出面上隱痛。

過了一刻周乾進來,上前在他近旁低聲道:“參軍受驚了。”

陸攸之聽他尤稱自己舊時官階,不由抿起唇角自嘲道:“今後莫再叫什麼參軍了。”

周乾見他語氣索然,心道方才趙慎是太過強硬,絲毫沒顧忌陸攸之心緒顏面。見陸攸之面上猶在滲血,一廂遞了手巾,一廂覷著他臉色道:“將軍的性子,您當知道。有話便說開,莫要他自己亂猜,於兩人都是辛苦。”

陸攸之早知道這周乾為人伶俐,卻不想話說到這樣通透。只是這其中諸多隱情,他與趙慎如何真能如無心事般開誠佈公。一時手巾覆在面上更覺陣陣刺痛,不由微微蹙了眉,抿唇搖了搖頭。

周乾見他搖頭,便也不再說什麼。一旁燈盞中燈芯已燃的只剩短短一節,燭影驀然暗淡。正是夜入深更,長河漸落之時,碧海青天,一夜無眠。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龍華山石窟就是龍門石窟

南北朝時,和尚也自稱貧道

最後一句,李義山詞句往這穿越一下……

第14章 日歸功未建

趙慎一人出了寢帳,心中猶覺煩亂,也不想叫人看見又要多話解釋,只揀在營中陰影裡信步走過。看見前方兩隊巡邏士兵交錯而過,領頭的將官打聲招呼。一個問道:“你怎的臉色這樣差?”

另一個唉了一聲道:“還不是為著兒郎的病;本以為開春就好,誰知天氣漸熱倒犯的更厲害。”

趙慎凝神看去,這嘆氣的是步軍中的一個姓楊的小都統,跟著高又安來到軍中的,為人倒還老實,趙慎平日也不大注意他。心想,原來他來洛城是把家眷也帶來了的。

又聽另一個勸道:“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好歹找大夫看看。”

楊都統搖頭道:“家裡的女娘到底不擔事,可如今這情勢我怎敢走開這正是圍城吃緊,何況我還是跟著那邊來這裡的。罷了,生死由命。”

說罷兩人互一擺手,又各自巡邏過去。

趙慎聽他們說話,心中一時也不是滋味。他少時常見父親倚靠人情帶兵,其時頗不以為然,只覺惟有靠鐵似的軍令法紀才能中正不偏令眾人皆服。他為將後便是如此,平日可也不覺怎的,今日卻見著這般父親不能照護病中稚兒的為難場景。他最見不得父親為了兒子傷懷,一時只覺心酸。軍紀自沒有錯,可如是這般便只能說是自己不夠有人情了。自己只說要回護麾下將士,這些小事上尚未周全,想想又覺慚愧。

想了一刻,舉目一望,見謝讓帳中燈光未滅,便走了過去。

謝讓還在燈下看文書,李守德也在。趙慎進來便擺手叫他們繼續坐著,自己在旁也坐了問:“我是想向你們打聽,有個楊都統的幼子病著;可有此事?”

謝李兩人不意主將深夜裡來卻是問這個,皆愣了一下,李守德道:“可不是,他家那小郎君有熱症,總咳喘不休的,也有快一年了。”

趙慎點點頭向謝讓道:“你遣人帶個妥貼的醫官去看看,末了知會他一聲叫他安心。”停了一停,又添一句道;“婉轉些對他說說,忠於職守是一回事,有難處是另一回事;我也並不因為他們是鄴城來的便有什麼。”

謝讓聽了點頭笑著應了,道:“將軍怎麼想起問這個?”

趙慎輕嘆一聲道:“我往日從這些上留心的少,只是現在情勢艱難,要是再教將士們有後顧之憂,這城還如何來守?”

謝讓與李守德相顧一視,謝讓笑道:“有將軍這份心意,我們就覺欣慰了。軍務繁忙,這些瑣事不用您操心,我們去辦妥貼了便了。”

李守德道:“我們去查查,有家眷在城中的,都會派人去撫慰照應,不管從何出來,一視同仁便是。”

趙慎點頭道:“如此甚好。”停了一刻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