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精,居然看得穿他昨晚的編排。
姜雲川坐在門口大樹下,聞著香甜的花香,考慮著應該何時動身,要從哪裡開始找,該制定每天行幾里的尋湖計劃……
蕭斐穿了整潔的細布長衫出來,站在他面前問:“姜公子覺得今天熱嗎?”
姜雲川搖搖頭,短短的相處,他就發現了,蕭斐說話喜歡拐個彎,所以他知道下面一定還有話說,跟這個問題有點關聯的事兒。
果然,蕭斐笑了:“今天鎮上逢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姜雲川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真挺喜歡這個地方的,傍山面水,又山清水秀,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將來有可能他就到這裡來悠閒度日。所以,為了這個目的,他也要出去考察一下。
兩個人往前走著,也沒什麼好聊的,姜雲川就讓蕭斐說說這邊的氣候與景緻。
真是在某個地方呆的久了,就無視了它的優美,姜雲川眼中的碧汀村是一種人間仙境的存在,輕鬆自在,蕭斐卻皺著眉想了半天,只說是除了山和海,這裡就沒什麼景觀了。
對於氣候這個問題,蕭斐又沒出去跟別地做過比較,也說不上來怎麼樣,只能大致的說說:“冬月會開始下雪,正月迎春就開花了,五月天就漸漸熱了,下旬開始下大雨還會打雷,等六七月就有海上來的大風。”
姜雲川哦了一聲,雖然不具體可也跟晉陽府有了比較,這裡明顯要舒適的多,晉陽府十月就飄雪,四月一入夏就熱的人想把皮都脫了。
從田埂小徑通向大路,田裡勞作的人看見他們倆,便停下來打招呼:“蕎麥啊,這就是那位京城來的公子?”
蕭斐點頭,笑著叫道:“是啊,田大叔。日頭都掛高了,還不回家歇著啊。”
“嗯,長的真俊!”老田頭言語樸實的誇讚,上上下下看了姜雲川幾遍,才又說:“今天不熱,尋思著把地翻完了,種點豇豆。”
“您老就是勤快,這些地看著你來都害怕了!”蕭斐打趣道。
老田頭也不甘落後,說:“你家那地讓你摩挲的跟炕頭似的,小草都不敢往那兒長了!”
蕭斐哈哈著笑了,指著太陽說:“我們先走啦,頭晌午還回來吃飯呢!”
“好嘞,去買點好吃的,回頭上你家吃去!”
“好噯好噯,我爹早就想找您喝兩盅了。”
“你這臭小子!”老田頭拾起一塊土坷垃就扔過來,蕭斐跳著躲開,一下撞進身後姜雲川的懷裡,被他扶了一把才站穩,他朝老田頭做個鬼臉就拉著姜雲川大笑著跑了。
跑遠了,姜雲川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喘氣,他問蕭斐:“好好地說著話,怎麼就拿石頭扔你啊?”
蕭斐斜倚在大樹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他酒量一口,聞著酒味兒都能醉,哈哈哈哈……”他想起以前的趣事更笑的停不下來了。
姜雲川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你這不是活該麼,沒事找事啊……”
蕭斐抽空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姜雲川呆了一下,這一眼,上下睫羽翻飛,像綻放開的墨色花朵,目光流轉,不像帶著怒氣,反而像在嬌嗔。可再定睛去看,他卻又是一臉正色的了。
“那位大叔怎麼叫你蕎麥啊?”姜雲川想說點什麼,便問道。
蕭斐有點支吾,聲音不大:“那是我的小名……”
“蕎麥,地瓜……怎麼都是農作物?村子裡別的人也這麼叫?”
“不是的,我小時候不好養,身上小毛病特別多,隔三差五請郎中。算命的說給取個賤名兒,可我娘又嫌貓兒狗兒石頭瓦頭的難聽,我爹種地的時候摸到蕎麥種子,說這個特別能吃苦,就用這個做了名字。”蕭斐解釋道。
“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叫你蕎麥?我是,感覺這樣很親切……”
“行啊。”
“那你以後也別叫我姜公子了,多見外啊!”
蕭斐沒接話,想起早晨和他爹一起出門時,他爹對他的警告:我們平常百姓家,最好不要和這種富貴人家的接觸,門當戶對,即便是做朋友這標準都是有道理的。
所以,該客氣的還是客氣著,他們門第懸殊,觀念也不同,一不小心犯人忌諱就不好了。
歇過來了,兩人又重新上路,這會兒太陽已經有點烤人了,平坦的曠野稀稀疏疏的有幾棵老樹,他們便走一回在那樹蔭下涼快一會。
“再過些天就更熱了,就得清早去趕集。”蕭斐擦掉額頭的汗,看著太陽說。
姜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