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川坦白說:“我一個人,完全不認路,爬進了山迷路出不來……”
“想讓我和你一起啊?”
“也不是……”
“哦,那算了,當我沒說。”
“不是!”姜雲川連忙反悔,懊惱的看著蕭斐,說:“你得閒陪我去找找吧……”
他眼巴巴的看著,讓蕭斐不由笑了出來。他說:“再過幾天,麥子就要收割了,所以半個月之內是沒空閒的。”
“那沒關係,我等著好了。”姜雲川爽快的答道。
蕭斐一邊鋤著草一邊陪著姜雲川閒扯,他一會拔來一棵草問這是什麼,一會捉個小蟲子也來問名字。蕭斐好脾氣的一一教他辨認,姜雲川滿臉的恍然大悟,還夾雜著興奮,他感慨著說:“田裡有趣的東西可真不少啊。”
“和你的湖相比,哪個更有趣啊?”蕭斐笑眯眯的問道。
姜雲川眼珠慢慢轉動一圈,看著蕭斐飛快的扯嘴角笑了一下,又換回正經的面容說:“都很有趣,可是都沒有你有趣。”
蕭斐一怔,像是吃飯被噎住了,呆呆的盯著姜雲川看了一會,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直埋著頭跟剛露出芽頭的小雜草較勁。
烏金西沉,一天的勞作結束了,仍舊是蕭斐扛起鋤頭走在前面,姜雲川拎著空了的水葫蘆在後頭跟著。但是這回卻是任他怎麼說話蕭斐也不理睬了。
姜雲川沒話找話了半天,見人還在生氣也不敢再多說話了,委委屈屈的低頭走在一步之後。沒走幾步又低聲問:“你還在生氣啊?”這聲音就像個做錯事沒人理的孩子,只差不能伸手去扯他的衣角了。
蕭斐硬不下心無視他,再說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玩笑,就乾巴巴的回了一句:“我沒生氣。”
“真的?”前後的語氣是天壤之別,這一聲歡快的讓人以為他見了金元寶呢。看他這麼開心的,蕭斐突然就有點後悔了,剛才怎麼就沒繼續裝死呢。
姜雲川快走了兩步和蕭斐肩並肩,窄小的田埂他基本都是走在草叢裡的,他偏著頭去看蕭斐的臉,說話非要對著人家的眼睛:“我剛才不是有意氣你的,以前我娘就說我說話不過腦子,你別介意啊。”
令堂真是高見!蕭斐在心裡一字一個印的念道,轉頭給他一個淺笑。
就說剛才問那山的事兒吧,難道他真的想不明白危險的山地和沒人發現的湖泊之間的關係嗎?很顯然是否定的,他會脫口問出來是因為他根本就沒過腦子去想,他完全的依賴於眼前人對這一地帶的熟悉。這是個嬌生慣養依賴成性的連思考都懶得動的少爺公子!
村口是個三岔口,分別通向碧汀村、農田和桃源鎮。
這兩人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從鎮子方向走來,那種手舞足蹈的走姿,蕭斐看一眼就知道是他那活寶弟弟地瓜,便放慢了腳步等他趕上來。
地瓜也看到了他們,大步跑起來:“哥,姜公子,你們倆怎麼在一塊兒?”他看到水葫蘆毫不客氣的拽過去,拿開木塞就往嘴裡倒,結果半天也沒喝到一口水,放下來搖了搖,不爽的皺眉道:“怎麼空了?”
蕭斐沒理睬他,反問道:“你這又是去哪瘋了?”
“跟師父學武功啊!”地瓜相當自豪的拍著胸口,“我現在十五歲,師父說我有天賦,肯用功,不出三年就能出師,五年之後江湖上就會有我蕭地瓜的鼎鼎大名!”
姜雲川奇道:“你師父?這裡有武林高手?”
蕭斐朝天翻了個白眼,算是解釋給姜雲川聽:“什麼師父……鎮上的劉鐵匠會幾招拳腳,不巧他怎麼就知道了,天天跑去纏磨人。說來也真是的,他一個鐵匠不好好打鐵,顯擺什麼功夫呢,還收個徒弟,嫌不夠丟人現眼是怎麼的?”這話是越說越急,聽著都感覺得到那人現在有多刨燥。
地瓜偷偷地對著姜雲川扮個鬼臉,他了解自家兄長,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逆著來,最好是什麼都別說,聽他一頓教訓就完事,不然這一路乃至這一晚都別想好過。姜雲川之前就體會到了,也是一聲不吱,朝著地瓜眨眨眼,靜立一旁。
蕭斐把這倆人的互動全看在眼裡,卻也懶得再說什麼,一下午的勞作他也是很累,便嘆了口氣沒好氣的說:“走啦!”
回到家,蕭娘做好了飯,中醫主張晚飯吃得少,蕭娘只簡單的煎了幾個餅,裡面和了中午吃剩的碎魚碎蝦,還摻了雞蛋,火候也剛剛好,看著嫩黃吃著香脆。給地瓜留出來的那一份海鮮和小籠包也重新熱了,一起端上來。
新下來的小米,香噴噴的金燦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