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他眨巴著狹長的丹鳳眼,眼神裡全是嚮往。
☆、2下鄉(2)
結果這兄弟二人心心念念嚮往的繁華晉陽府到底是沒能講出來,因為蕭爹回家了,獵槍上掛著一隻野雞,五色的翎毛很是豔麗,網兜裡一條金紅漂亮的大鯉魚,足足得有兩斤重。
地瓜一看到有好吃的野味嗷的一聲蹦出去,涎笑著接過去,自告奮勇的幫著母親把皮毛鱗片收拾乾淨。蕭爹挺無奈的笑著搖搖頭,坐在門口的大石上點了一袋煙。蕭斐從來也不愛插手這些,都是在一邊監督著幹活毛手毛腳的弟弟,以保證下鍋的時候食物都是乾淨的。
姜雲川從屋裡出來,跟長輩見了禮,然後蹲在一邊閒聊著看地瓜把半死的鯉魚再狠狠的摔上一下,然後利落的拿著菜刀刮鱗剖肚摘除內臟。腥紅的水倒掉再洗一遍,他歡快的忙活著,用刀在魚體上每隔一段斜剞一刀,用鹽抹勻魚身,醃漬了片刻,去廚房拿來蔥薑蒜,以及自己採來曬乾的野菇,把這些調料都塞到魚肚裡,然後拿了線來綁好,放到蒸籠上端進廚房。
估計是蕭娘和他在做法上有分歧,就聽到他梗著脖子扯著嗓門喊:“我不管,我就喜歡吃清蒸的!”
蕭娘也不愛讓外來的客人見笑,只好依了他。這鯉魚的做法五花八門,糖醋的紅燒的清氽啊都是常見做法,但有人偏愛吃清蒸的而且又主動的拾掇好了,也沒他法那就做唄。
野山雞拔了毛洗乾淨,剁成塊狀,用熱油爆炒了再和幹野菇一起燉,那香味像是長了眼似的直往人鼻子裡鑽,勾起胃裡的饞蟲。
蕭斐對廚房裡的一套只曉得刷鍋洗碗收拾碗筷,頂多做上米飯熬個粥拌個冷盤,這就是他的全副武藝了。地瓜卻是為了吃美食狠狠的操練了一翻,他想法獨特,經常異想天開的要吃譬如糖醋茄子,紅燒扁豆……蕭娘不肯陪他胡鬧,他就自己摸索進廚房演練。終於在千錘百煉之後鍛鍊了一身好手藝,他總是掛在嘴邊一句話:手藝壓身行得遍天下!
對此,蕭斐是佩服加嗤之以鼻。除了正常的菜譜,他臆想出來的菜式都是倒進泔水桶的命運。
蕭爹磕著菸袋鍋,一邊問姜雲川:“姜公子怎麼會來此處?”
姜雲川正看的開心,腦子裡都是盛到盤裡的菜餚,沒錯,他是餓了,尤其是這一路基本都是衣食樸素,吃的他看見白飯米粥就沒胃口。現在這香味讓他恍然回到了皇子殿,御膳房的小太監捧著食盒唱菜名:“燒花鴨,鍋燒鯉魚……”
被蕭爹那道不高卻有力的聲音一驚,才回過神來看著簡單但是處處透著溫馨的農居,轉回頭答話:“書上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前者多少算是達成了,所以就跟家裡人商量一下出來長長見識。”
“哦,”蕭爹又裝上一鍋煙,費解的繼續問:“可這是個小山村,外人幾乎不知道此處的存在……”
姜雲川笑說:“也是巧了,遊記上說這山裡有個湖,我下谷找了一整天也沒個影兒,想找地方投宿時遇上貴府大公子。”
蕭爹點點頭,蕭斐聽到談話便問他爹:“爹,姜公子說有個很好看的湖,你知道在哪嗎?”
“我就知道咱澆菜園那水池子,沒聽說什麼湖。”蕭爹吧嗒一下菸嘴,吐了一口煙。
姜雲川毫不掩飾失望的神色,不過出鍋的野雞和鯉魚的香味立刻讓他掃去了所有的煩惱,美食當前,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四菜一湯,兩盤野味,一盤小炒,一盤涼拌,再加一個瑩潤碧透的菠菜豆腐湯。清香撲鼻,把個餓狠了的姜雲川饞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客人坐上首,然後依次坐下去,蕭娘一邊給姜雲川盛飯一邊說:“粗茶淡飯,千萬別嫌棄。”
姜雲川連忙說:“怎麼會怎麼會,這色澤這香味這口感,當真是色香味齊全啊!那宮裡的御廚也不見得有這般好手藝……”
蕭娘抿嘴笑著坐下,蕭爹看了看姜雲川,舉箸示意大家開動。
普通人家對於“食不言”的飯訓並不那麼嚴格的遵守,所以餐桌上歡聲笑語不斷,主要是地瓜在賣弄他的廚藝,順便臭一下除了種田什麼也不會的蕭斐。兩兄弟就究竟哪個本事更能養活人神展討論,不依不饒的越說越遠,直到蕭爹看不下去拿筷子敲碗沿眼神示意有客人在,這才消停了。蕭斐偷偷朝著姜雲川吐吐舌頭扮個鬼臉,把頭埋到飯碗裡悶不吭聲地扒飯。
飯畢,蕭斐幫著母親收拾飯桌,地瓜則纏著姜雲川到院子裡納涼聊天,他還是對傳說中的京都晉陽府擁有無限憧憬,想從一個真正從晉陽府來的人的嘴裡聽聽那是怎麼一番繁華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