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梁老爺抓抓頭髮,想來確實如此,為了梁家上下安寧,墨兒絕對不會隨便亂說話的,“好孩子,好孩子。”
梁老爺長舒一口氣,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回到原本該在的位置,拍拍胸口,安慰安慰受到驚嚇的心臟,老爺子的臉色頓時猶如晴日陽光,燦爛無比。
梁傾墨隨即正色道:“爹,究竟如何?查到孩子的親孃是誰了嗎?”
“有人看到一位外鄉口音的女子帶著孩子鬼祟的出沒在附近,已經畫了人像,挨家挨戶的查著了。我塞了點東西給洪大人,相信這兩天就能把孩子的母親給找出來。”梁老爺又提高了聲音,“據洪大人分析,極有可能是走投無路的窮苦人家為了給孩子一條安穩的路,四處打探我梁家,然後故意說孩子是墨兒的。”
梁夫人被吸引過來,“孩子真不是墨兒的?”
“咳,咳”,梁傾墨若無其事的咳嗽兩聲,梁老爺連忙點頭:“嗯,那婦人看上去年歲比墨兒大,八成是騙人的。”
梁夫人的臉上浮現出悲哀和無奈的神色,望向在丫鬟懷抱中熟睡的孩子,嘆道:“可真是個命苦的孩子,不管如何終究是親生孩子,怎忍心丟棄,而不是好好的考慮未來該做何打算呢?”
“可不是,太狠心了!”梁老爺符合道,“你看隔壁街的那家姓張的,窮的家徒四壁,也沒把孩子給扔了。”
“把那女人找出來,太不象話了!”梁夫人義憤填膺,摸摸梁傾墨的頭髮,“害苦我家墨兒了。墨兒,真對不起,是娘錯怪你了。”
梁傾墨溫和的安慰道:“娘,是墨兒在外遊玩的太多,所以才讓你們起了疑心。”
梁夫人擦擦眼角的淚花,抱著兒子不撒手,然後梁家二老開始對那名不負責任的母親進行強烈的譴責,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激動,連晚飯都忘了吃。
梁傾硯過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眼中神采微微黯淡,默默的聽爹孃嘮叨片刻後,唇角揚起微笑,走過去拍弟弟的肩膀。
不用多說什麼,梁傾墨能明白哥哥也在為自己高興。
兩天後,捕快們在梁家附近的一間荒廢的庭院裡找到孩子的母親彭氏,經過證人確認後,洪刺史升堂審問。
彭氏再三辯稱自己和梁傾墨在興杭郡一見鍾情,有過短暫的幾日情緣,隨後驚訝的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原以為梁傾墨會回來接她,誰料到一等近兩年,匆匆一別後再無音訊。未成親便有了孩子,她遭到家人的排斥,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四處打聽梁傾墨的訊息,然後趁夜色將孩子放在梁家門前,祈求孩子今後能有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
彭氏鎮定自若,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
洪刺史不疾不忙的詢問她幾個關於梁傾墨的細節之處的問題,結果彭氏無一答對,謊言很快被揭穿,彭氏連忙磕頭認錯,告之真相——孩子的父親意外身亡,她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事情終於弄明白了,梁夫人見彭氏確實可憐,原本教訓的話全都拋到腦後,柔聲細語的說了幾句寬慰的話,送些足夠開店做小本生意的銀子,將孩子交還,皆大歡喜。
梁傾墨回到家門口,拽過管家,吩咐幾句,然後匆匆回到自己的書房,書案上擺著一堆帳本等著他查閱。
“弟弟,”梁傾硯走進書房,“我來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梁傾墨摟住哥哥肩膀,笑道:“我們兄弟之間還說什麼請教,太見外了。”說著,梁傾墨倒了兩杯茶,拿來一冊厚厚的帳本,坐在哥哥身邊。
“說來我更好奇你前兩天對爹說的那句話。”梁傾硯說。
一想到對父親說的那句話,梁傾墨意味深長的笑起來,回頭看看敞開的房門,小聲說道:“你千萬不要和娘說起這件事,雖然其中並非那層意思,但讓娘想多了也不好。”
“嗯。”梁傾硯點頭答應。
梁傾墨強忍住笑意,說道:“我和爹說的是……爹,您還記得當年曉岸湖邊的那碗清湯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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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洛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眼睛雖然在看著樓下大堂裡的客人,但是眸子裡卻無半點神采,在欄杆上趴了半天手臂已經痠麻了,他仍然一動不動。
王大爺和苟勝躡手躡腳的出現在他左右,盯著他的臉眼睛一眨不眨。
客人們愉快的喝酒吃菜,夥計們端著盤子快速的穿過,將新出鍋的熱騰騰的菜餚送上桌子,廚房裡崔叔忙得熱火朝天,用力的翻炒著鍋裡的蔬菜,灶膛裡的火苗歡快的舔著柴火,越來越旺。
一派忙碌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