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頡頏讚歎道,但是打斷他道,“只是這有什麼好笑的?”
“還不好笑麼?若是叫人家看了去,先是要說炎國的宮廷裡規矩怎麼這麼亂,巡夜這般草率行事;然後再說這個尚槎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史官修撰而已,怎麼能在禁宮裡胡亂溜達,這麼為所欲為?接著就會好奇,既然百里頡頏是黎國送來的人質,皇上怎麼能把他留在宮裡呢?這顯然不合常理,”尚槎很有耐心的一一解釋清楚,“這樣是會有損皇上英明的,弄不好連我都要被人痛罵一頓——人在寫自己的時候是很為難的,又不敢誇,又捨不得罵。不過,秉筆直書總是沒錯,我想這件事總是要提一下的。”
“我已經在炎國的史書裡出現過了?”百里頡頏饒有興致的問道,“我真是一個外人,如果能載入炎國的史冊,也算是不勝榮幸。”
“必然有你啊,就算是一晃而過的流星,都沒有不被記載的理由,更何況是你這樣的‘貴客’,”尚槎這時候忽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啊,這炎國的國史,都可以有你的一筆,卻不能記載它自己最真實的百姓。所謂國史,也不過就是帝王的家譜罷了,將相貴胄,也不過是天子的家奴而已。只是能載舟的百姓,卻根本沒有被寫上過一個字。”
“都說史家慈悲為懷,”百里頡頏輕輕撫掌稱道,“今日一見,算是得到了實證,我看,應該被記上的,還有你剛才的這般言辭,至理啊。”
☆、敷藥
作者有話要說: 暗示太明顯了……
“得得得,別埋汰我了,”尚槎連連擺手,“慈悲就對了。不慈悲我能管你麼?”
“那真是要謝謝您了,”百里頡頏微笑道,聲音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揶揄,“多謝大人大發慈悲,救了在下一條賤命。”
“你死不了,”尚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