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玄看著在他面前的明世雲,儘管現在這人還未換上太子的服飾,但是再次見面後他的心裡仍是感到不舒服,他感覺到即使如今是在這御書房相鄰的暖閣,他也有種拘束,不是因為這個地點也不是因為面前這個人,而是他知道這是一種進入他人領地的陌生感覺,他的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股嫉恨,可是他在面上卻依舊笑得自然。
“聽聞這幾日宮中忙碌非常,臣在此時前來應該無礙吧。”
明世雲乍一聽聞這個“臣”字頗有些不習慣,但相信說話的人也是一樣,他不想與這位二皇兄打啞謎,甚至連必要是客套都省了,隱隱忽略了心中那不好的預感,在進入暖閣中的伊始甚至連待客的意思都欠缺,兩人便站在暖閣之中開始了談話,遂也直接說道:“這幾日也確實如皇兄所說,那不知皇兄此次進宮有何要事?”
“要事倒是談不上,只不過是有一些事情,”明世玄沈吟了片刻,知道此刻不同於往日,便也就言語間直接了許多,“有一個訊息,不知太子聽聞了沒有,”看到明世雲神情平靜地等待著他說下去,“聽聞柳府那位在府中一直照看柳大將軍的柳大公子……其實並不在京內,而在京外的一處軍營中曾有人看到過他,”明世玄說到這裡時一直緊盯著明世雲的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肯放過,“不知──太子殿下可曾知曉?”
明世雲微微一笑,“二皇兄說的這些恐怕也是道聽途說吧,如今柳大將軍在京中休養,柳大公子又怎能不顧孝心而出現在京外呢。”
明世玄從明世雲這裡找不到絲毫破綻,雖微微有些失望,但卻也在意料之中,“這是真是假,恐怕有心人都會一目瞭然吧,其實這並非多麼有趣,聽說在這位柳大公子的身上還有著一些重要的東西……”
明世雲似乎在此時已不能再若無其事下去了,便也就不需在明世玄面前掩飾,他連僅有的偽裝也漸漸捨去,“那麼……二皇兄對我來說這些又有何用呢?”
“很簡單,”明世玄也收起虛偽的笑意,向四下看去,而明世雲也理解地做了一個單說無妨的手勢,示意這裡不虞有人偷聽,“在這種時候我需要一些東西來保證自己的安全,而柳大公子身上的那些東西也正好符合了我的要求,況且……,”明世玄看著明世雲意味深長地說道:“就算是柳大公子這個人對於柳大將軍來說也是重要的吧,相對的,你也需要顧忌柳大將軍的態度才是,而我的要求也十分簡單,只是想保證我的安全而已,我想這個交易應該很容易達成,對吧?”
明世雲認真地聽他說著,他當然明白明世玄既然能這樣說,那麼肯定已經掌握了柳言希的一切,而他想把這一切看成是他的護身符,也確實抓住了明世雲與柳府的要害之處,更何況對於明世雲來說不止是柳言希身上的那些重要的書信,就是柳言希本人他也無法輕棄,而明世玄,他更是不可能僅僅以此來提出這麼簡單的要求而已,明世玄也會把握住這次機會來獲取最大的利益,明世玄明白一旦他與那個帝位無緣之後的下場,是無奈也是必須,他只有孤注一擲,來做最後一搏,而明世雲即使知道他的目的,在此時他也不能冒著不顧柳言希性命的後果來抹去一切,如果明世雲在此時妥協,那麼之後的一切自會對他步步緊逼,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明世玄在等待著明世雲的答案,即使是他也完全可以想象明世雲此刻恐怕已經在心裡琢磨出不下十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死法,可同樣的,也就如他此時不敢逼人太甚一樣,明世雲此刻也絕不敢冒著讓人在詬病非議中登上太子甚至是帝位的危險來殺掉一位皇子來掩蓋一切,所以今日明世玄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也同時有著八分把握來到了明世雲的面前,只要明世雲做出了第一步的妥協,那麼在這之後他對那帝位就有五分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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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太子殿下考慮好了嗎?”明世玄自覺已經讓明世雲有了足夠的考慮這才開口問道。
明世雲微微聽著那個“太子殿下”有些刺耳,他在衣袖中一直緊握的手掌也悄悄放鬆,他此刻甚至連一個笑容也無法在臉上顯現出來,只好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僵硬,在沒有足夠的訊息讓他判斷出柳言希此刻的真實處境前,無論是現實的原因,還是他自己的私心,他都不能把柳言希以及那些書信作為一次賭注,柳府賭不起,他也賭不起,他只覺得牙關有些疼痛,但還是沒有讓一絲焦慮在臉上顯現出來,“二皇兄這是說的哪裡話,難道在京中還有人有天大的膽子來冒犯皇族不成?還請二皇兄放寬心便是。”
“既然太子殿下這樣說,那麼臣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