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其實，他可以做回他以前的慕靜雲，什麼都不往心裡去的轉身就走……

……其實……

“……”又再嘆了一聲，慕靜雲理不清頭緒的搖搖頭，轉身走回了赫連翊敏身邊，彎腰低頭，把地上的赫連翊敏橫抱了起來，雖是比自己重多了，但好歹內力已經恢復，也不至於有多吃力了。

“丘靈燕，”走了幾步，來到丘靈燕旁邊，把赫連翊敏輕輕的放了下來，慕靜雲開口叫了因為全程目睹了剛才血腥的一幕而略顯得有些呆滯和害怕的丘靈燕一聲，雖然丘靈燕的狀態不大好，但慕靜雲知道她聽得到的，“剛剛的你也看到了，說實話我不認為你有待在赫連翊敏身邊的資格，你自己覺得呢？”蹲下來一邊幫赫連翊敏包紮著傷口，一邊說著話，語氣中透著那麼點兒的漫不經心，但是風輕雲淡中，卻又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

“……”丘靈燕咬著唇不說話，也不敢看慕靜雲，眼簾垂著，眼珠子低低的看著地上——要是在今天之前，慕靜雲敢跟她這麼說話，她肯定會二話不說拔刀相向，但是看了剛才慕靜雲一鞭就把那怪人活劈開了的狠勁，現在的她，連看慕靜雲一眼都不敢了……

“他有兒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他對你也無感覺，何苦糟踐自己。”包紮好傷口站起來，看到丘靈燕不搭腔，慕靜雲也不在意，若她不是李槐的外孫女，他才不想廢那麼多話呢。

“……你，和他？”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丘靈燕慢慢轉過了頭來，是很害怕慕靜雲，但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的真相，明白此時若和他們分道揚鑣，幾乎就是無緣再見了，現在若是不問個清楚，以後就不再有機會了，所以聚集起了不多的勇氣，輕聲問出了那三個字……

——赫連翊敏和慕靜雲那些曖昧不清的小事情和小動作，她一直看在眼裡，記在腦裡，恨在心裡，也許她早就知道了這兩人的關係不尋常，但她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

“……”被丘靈燕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楞，慕靜雲一時間也找不出可以回答的答案，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答案的內容是什麼——“你都看到了不是嗎？”頓了頓，回答得有些摸稜兩可，慕靜雲這句話，與其說是在矇混丘靈燕，還不如說是在矇混他自己來得更恰當些……

“唉……”丘靈燕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覺得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塊大石終於放了下來，竟然輕鬆了許多，雖然眼角有些淚花閃爍，雖然看向赫連翊敏時的目光還有些許的不捨，雖然在這一刻知道了愛慕多年的情郎終不屬於自己，但，也許是因為對方是慕靜雲，所以她居然會覺得，敗了，卻也不是很難堪——

論名氣論武功，她輸得一敗塗地，心服口服；論本事論勢力，她也還有自知之明，心知不敵；論樣貌論身段，她贏是贏了卻又如何？那人不喜；——其實找了那麼多的理由，丘靈燕自己又何嘗不知，她之所以能放得下來，只是因為，輸給男人，總好過輸給女人！

“前面離山東不過半天路程，你自己過去應該不成問題了，答應送你過去的是赫連翊敏不是我，所以你別想我會幫他完成承諾。”看到丘靈燕似乎是想通了，死心了，慕靜雲也不再就那個話題多說什麼了，而是話鋒一轉，上前幫她解了穴道。

“……你們，不去山東了嗎？”經過剛才那一番談話，丘靈燕倒和慕靜雲熟絡了些，也不像剛才那麼的害怕他了，站起身來拍乾淨身上的衣服，扭頭問道。

“嗯，先不去了，他身上的傷要養一陣子，山東地大人廣，怕又惹些是非出來。”其實在回答的一瞬間，慕靜雲有想到了讓丘靈燕帶赫連翊敏去醫治，那樣既不會讓傷勢嚴重的赫連翊敏枉送了性命，他自己也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走了之，以後只要不跟他碰面，看準了時機再回應天教就好，相信赫連翊敏找不到人，也是拿他沒辦法的——但是想是想了，卻不知為何的沒有說出口，甚至連後路都一併計劃好了，然而脫口而出的，卻是截然相反的話語，看著赫連翊敏的臉，心中百轉千回，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決定留了下來……

——赫連翊敏啊赫連翊敏，難道這輩子，真的是欠了你的嗎……

“噢！”丘靈燕明瞭的點點頭，識得慕靜雲的人雖不多，但認得赫連翊敏的人卻絕不會少，小心點也是應該的。“那……那邊，要怎麼處理？”伸手指了指那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屍體，丘靈燕打了個冷顫，希望慕靜雲千萬不要說出讓她去收拾殘局的話來……

“……”慕靜雲轉頭一看，馬上就有些煩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