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奴隸狠賺了一筆。
這些舊事極為隱秘,外人不得而知,只是此次舊事重提並約他見面的那人,到底算不算外人?
順道而行,青藤巨蔓如蛇,樹木參天蔽日,幽深得幾乎看不見日影。那些白石變得清晰起來,原來是一壁殘牆。斷垣之後,是一座座倒塌的白色房屋,很多部分已被植物覆成了一片綠毯,依然能感覺出曾經的精緻,而一路上的白骨也漸漸多起來,有些地方壘成了小山包,是曾經發生屠殺的地方。
穿過一道苑門,所見的景緻令眾人愕然定住,萬沒想到這陰森荒涼的密林深處,竟有這樣一處天境般的所在。一大片白石建築順坡而下,盡頭是一個美麗寬廣的湖泊,晶瑩碧透的湖水如翡翠般映日生輝,湖邊綠草茵茵如毯,綴著各色花朵,層層樹影隨風起伏,彷彿有呼吸一般生生不息。只是森森白骨煞了風景。
在最高的白色石臺上,獨立一人,高大魁梧,雖身著青色孺衫,仍是一身殺伐決斷的武人氣度。
他對木永楨拱了拱手道:“下官見過木王爺。王爺不遠千里而來,還望莫嫌下官唐突。”
木永楨將金烈等人留在臺下,自己獨步而上,對陸震淡淡一笑,“陸將軍……本王著實沒想到將軍會有此一約。”
他撩袍隨意坐在一塊石頭上,環顧四周感嘆道:“鮫人之國,果然名不虛傳。”
陸震在他對面坐下,不無惋惜地嘆道:“這個地方的妖人還是下官親自剿殺的。”
木永楨扭頭直視他,意味深長地道:“喔?齊王當真重視將軍。”
陸震坦然地對上他的目光,挑眉一笑道:“當年藥師國破,收穫最多怕是王爺您和齊王……下官隨有所斬獲,相比起來也只是皮毛。”
木永楨在心裡“哼”了一聲,面上卻故作驚訝道:“齊王竟如此吝嗇麼?如將軍這般人才原該厚待才是。”
陸震搖頭,不滿道:“說起來,下官隨齊王征戰多年,算得上出生入死,可惜從齊王處得到的始終抵不過下官付出的血汗,唉……真是寒心得很。”
木永楨不置可否,靜待他的下文。
陸震神色誠懇地繼續道:“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下官素聞王爺禮賢下士,尊賢重才,若王爺覺得下官還有些許用處,下官定將竭盡所能為王爺效勞。”
不等木永楨說話,他從袖中取出一幅卷軸展開。裡面是齊王屬地的軍事佈局圖,不但標記明裡暗裡的各處崗哨,連具體人馬、糧草均標得清清楚楚。
木永楨微微吃了一驚。陸震能持有這樣一幅地圖,說明他對齊氏的軍事情況瞭如指掌,這除了三軍統帥和極其重要的將領,誰有這般權力?傳聞說齊行忌十分信任陸震,誰料到居然信任到這種程度!若陸震為己所用,那取齊行忌的地盤還不如探囊取物?自己冒險前來這偏遠之地,原是有籠絡之心,只是這個陸震……
木永楨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嚴肅地審視著陸震,“將軍所求只是前程而已?”
陸震的臉色黯了黯,沈默一息,方道:“王爺慧眼,陸震確實不單求前程……下官與那世子齊敬之原是有仇。”
木永楨挑起雙眉,是專心聆聽的態度。
“下官家母早亡,家父續有一婦,生了一女兒、。下官雖然離家甚早,與家人鮮有往來,可那畢竟是下官的親人。齊敬之好、色成性,強搶家妹,家妹不從自殺身亡,那時家中只剩繼母臥病在床,一氣之下也歸了天……下官對那母女並無多少感情,只氣齊敬之明知那是下官家人還要強辱之,他置下官於何地?白替他們齊家賣了那麼多年的命!”
陸震站起身,面對那面靜謐的碧湖道:“王爺雄才偉略,下官若能替王爺打一片天下,王爺想必不會虧待下官。”
木永楨捋須笑道:“這是自然。”他起身走到陸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一個無聲的應諾。
陸震望著湖水,眼光逐漸變得幽然深遠,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似的堅決道:“下官還有一個請求。”
木永楨目光閃動,像是早知道他還會有要求一般,“將軍請講。”
“王爺若得天下,懇請將藥師國人賜予下官為奴!”
……
墨軍撤回關內,玄天賜也不再追擊,帶領主力部隊先回定州城,留下餘部打掃戰場。
一隊俘虜排成兩排,用粗繩捆縛,被押解回定州。時值隆冬,天寒地凍,多數人佝僂著身子低著頭,只有最後的一名俘虜,腰背挺得筆直,昂首抬頭,雖然衣衫破爛,但臉容還算潔淨,一雙紫眸熠熠生輝,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