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桌前,正在擺弄一盆小巧的植栽,聽見叫喚,抬起頭道:“你回來了。”
“這是什麼?”韓士舒拉開椅子坐下。
“寧神草。放一盆在房裡,可讓人心神安寧,睡覺也睡得比較香。”巫孟信笑著將寧神草放到韓士舒面前。“你聞聞看。”
韓士舒依言輕嗅,是一股清新透涼的氣味。“孟信,你等我多久了?”現在是丑時,孟信該不會在這裡已坐上三四個時辰了吧。
巫孟信支著下巴,側臉望向韓士舒,似笑非笑的說:“一輩子。”
“…我是很認真的問。”
“我也很是認真的回答啊,舒兒不相信?”巫孟信眯著眼無辜的說。
韓士舒別開臉,抿著嘴道:“我傍晚跟東官出去,不是一個人,有張道跟著,我們去煙波香榭聽曲兒,我贖了一名公子回來,是個可憐人,因為放在宮裡不合適,所以我轉回王府安置他,回來的時間因此晚了。”
巫孟信在寧神草上捏了一顆硃紅色的小果子,塞進韓士舒嘴裡。“這是寧神果,可稍解疲乏。”
“孟信,你在生氣。”韓士舒吞下小果子,味道有些苦澀。
“對,不過舒兒不用在意,因為無論舒兒跟誰出遊,我心裡都不是滋味,這種小氣的情緒我也沒辦法剋制。”巫孟信聳聳肩,如果可以,他希望把舒兒藏回深山裡,叫誰也看不見,誰也無法覬覦。
“討厭了嗎,你的男人這麼霸道。”
韓士舒笑著搖頭。“怎麼會,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他們再霸道也不曾傷害,一直以來,總是呵護,總是守候。
“孟信。”
“嗯?”巫孟信將寧神草移至床頭。
韓士舒黑曜石般的純淨雙眸望著眯眼男人,清澈好聽的聲音緩緩說道:“你和勁丞是我的伴侶,我的男人,我的丈夫,除了你們,再也沒有別人可以叫我這樣承認,除了你們。”
綠色的柔光在眼縫間閃爍,隨後完整展現在韓士舒面前的是一雙深碧如潭的異色雙瞳,巫孟信走至韓士舒身後,一把攬住那纖瘦的腰肢,感嘆:“還好當時我和大哥有先見之明,早一步把你騙到手了,不然再晚幾年相遇,憑舒兒的魅力,我們可能要跟好多人共享舒兒。”
“騙人還敢騙這麼理直氣壯。”韓士舒哼一聲,叩指敲打巫孟信的額頭。
“當然理直氣壯,如果不扯那個謊話,舒兒大概永遠不會接受我們。”這點巫孟信幾乎有九成九的把握。
“你又知道了。”韓士舒不以為然。
巫孟信輕笑,說:“我分析給你聽,如果在正常情況下相遇,就比如在大京吧,身為惜王爺,又恪守世俗禮教的舒兒,大概撞破撞昏頭,也不會去喜歡男子,還是同時喜歡上兩名男子,我和大哥主動欲攀談結交,也只會被當成別有所圖的一大群人中的兩人,舒兒先入為主對我們有所防備,你周遭的人也是,我們若是稍微露出一丁點那方面的企圖,馬上就會吃閉門羹,侍衛僕人都會把我們趕得遠遠的,不讓我們再接近他們的主子,雖然他們擋不下我和大哥,但若我們無視一切,步步進逼,也只會讓舒兒的心離更遠而已,根本無法得到舒兒。”
厚實大掌探入衣襟領口,撫摸著那一片溫暖凝滑,巫孟信輕吻韓士舒的耳廓。“當然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撫摸舒兒,我說的有理否。”巫孟信吃吃笑。
“有理你們就能撒下那彌天大謊。”韓士舒仰起頭微微細喘。
巫孟信毫無愧疚感的擰住一朵藏著綢布下的美麗朱萸,溫柔的說:“是,我和大哥撒了大謊,趁舒兒失憶時,騙你我們是你的丈夫,趁舒兒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我們就摸遍了、嚐遍了舒兒的身體,還擄獲了舒兒的心,舒兒,我和大哥成年後就不再說謊,因為我們不需要說謊,我們靠力量就可以令一切臣服,但我覺得說這個彌天大謊是我倆生平最正確的一個決定,這謊言說的棒極了,每次想起我都得意。”
韓士舒扳起臉,佯裝不滿的用力搥了一下在他頸側舔來舔去的腦袋。“不要太得寸進尺,居然說得意!”
巫孟信無賴的咧嘴笑道:“說溜嘴了,好吧,更正一下,其實我和大哥那時也是迫不得已的,舒兒體內的濁氣若不處理,舒兒就要變成妖族了,為了解救舒兒,我們只勉為其難的犧牲自己的肉體,又為了安舒兒的心,才謊稱是舒兒的丈夫,瞧我們多委屈、多用心良苦,把名譽和肉體都奉獻給舒兒了。”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孟信這麼無賴,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大無賴。韓士舒略為無奈的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