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貪狼帶著人回來了。」
他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用「回來」這個字眼。貪狼在暗星閣裡的地位並不輸給閣主多少,雖然他不常跟其他殺手交際,可是也不會去爭什麼,每次暗星閣裡有什麼好的,他那一份幾乎都是直接分給下屬的殺手,小小的恩情,雖然不多,但在這種講究無情的地方,卻已經是讓人不得不記住的特例。
「外頭……抵擋得了嗎?」
這個問題,換來石沉大海的回答,下方的那一雙眼睛只是看著自己,眼中有為難,根本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去說這個事實。
但這樣,暗星閣閣主就已經瞭解了,眼角已經開始出現紋路的臉龐,表情依然冷漠,沒有哭沒有笑,他只是站了起來,將身邊一樣一樣的武器在自己身上貼身放好。
確定所有的武器都在身上安置好了之後,他往書房外頭走去,在踏出書房門檻之前,他停下了腳步,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只是仰望著天空,發現在陰暗的世界裡過久了,雖然是陰天,但還是覺得陽光刺眼。
「如果……貪狼勝了,將暗星閣的一切交給他吧!」
原本,就應該這麼做,暗星閣,從來就不是他個人的,每一任的閣主,都是當年最好的殺手,只是自己太過貪心,如果能早一點放手,也許他還可以帶著他的孩子遠走他方,而不是奢望一個愛著對方的女人,真的可以毫無情感的殺死心裡最重要的那一個人。
原來他做錯的決定是如此的多,只是以前他從來不會去想過做錯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
原本在貪狼恢復記憶之後,他就打算前往暗星閣,最後的一個仇人,應該由他來解決,之前沒有辦法為洛華分擔,他至少可以幫忙收尾,而且在晨星死了之後,他對暗星閣的感情也就變得更加淡薄許多。
閣主雖然曾經是他的師傅,但卻始終將他當成一顆棋子來看,過去不曉得的時候,他會感謝他的授業之恩,現在明白了,那些過往當作是恩情的教導,此刻卻成了只是讓棋子變得更好用的方法而已。
只是洛華不答應讓他一個人去,他說他想看到最後,就算那會讓他原本就已經飽受折磨的精神必須重新去平靜也一樣,整個報仇的行為從他開始,自然也該讓他幫忙結束。更何況雖然暗星閣閣主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利用貪狼而已,可是外界的人都清楚暗星閣閣主對貪狼有授業之恩。
不管是在江湖上還是學術上,授業之恩被看得相當重,所以就算貪狼有再多的原因,只要他動手殺了暗星閣閣主,就會被當成欺師滅祖的人物,將來他想做什麼也會變得難以立足,所以他要貪狼帶上他,貪狼可以對暗星閣閣主動手攻擊,但最後一刀必須是他的。
一開始貪狼並沒有答應,畢竟他曾經看過洛華的過去,知道他對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是多麼的排斥,如果真讓他動手殺閣主,到時候要是又讓他的精神混亂該怎麼辦,所以他沒有答應洛華的要求。
兩個人就這樣僵在那裡,最後想到解決辦法的是呂相天,他想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方法,那就是暗星閣閣主他們兩個都可以想辦法攻擊,可是最後一劍由他動手。
因為有呂相天的建議,貪狼這才同意讓洛華跟上,但由於兩個人堅持的那一段時間,日子因此又過去了一、二天。
其實洛華的傷根本就沒完全好,就算他是神醫,就算他有神奇的藥方,可是骨折就是骨折,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以洛華的能力,也只能讓自己能稍微行走而已。
「對不起。」
看到大家的速度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變慢,洛華很不好意思,所以他以前每一次行動都習慣自己來,就是怕自己糟糕的武術會拖累其他人,可是這一次貪狼執意要完成對暗星閣的報仇,他也沒有理由阻止,說起來貪狼還是最適合且有資格來完成最後這一次報仇的人,因此他只能想辦法跟上,結果就是自己變成了貪狼他們的負擔。
「沒關係。」
貪狼的確不介意洛華成為負擔,他現在只是心疼對方已經滿身冷汗。他身上的骨頭雖然已經有癒合的現象,但是隻要走路,胸口都會疼痛,剛剛一路上騎馬的震動就已經讓洛華臉色蒼白,現在讓他跟隨著他們一起上山爬坡,整個身體全部都是因為疼痛而產生的冷汗。
「你撐得住嗎?」
「嗯!不遠了不是嗎?」
「是不遠了,等……」
貪狼還想說些什麼,或是建議洛華乾脆讓他揹負上山,不過沒給他機會開口,他看見他的師傅,同時也是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