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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冷依炎沒有他的地址,不能給這個二徒弟回信。雖然只有溫良的幾個句子,也能想象得到他半睜著眼睛躲避別人的樣子,有多麼的不討喜。希望別惹到什麼人才好。原來做師父的心裡面的想法是讓兩個徒弟一起行走江湖,好相互有個照應,結果倒好,兩個人才出了漸陽就分道揚鑣了。一點都沒有體諒師父的良苦用心。

冷依炎為人師表,想要為自己的徒弟多考慮一分,讓他們將來的路平坦幾分。但是,有一些彎路是非走不可的,就像樹苗沒有經過風霜雨雪,沒有經過嚴寒酷暑,沒有經過乾旱洪水,它的根就扎的不夠深,它就不能在成長後的那無數的日子裡經受天地的檢閱。

17、第十七章

太和七年,正月十七,是燕小廝的十三歲生日。

天很冷,一大早,路上的淺水溝裡都結著薄冰。冷依炎特許他,今天不用練武,還許他一件禮物。

小廝早早起床,從井裡打上來冷水洗臉,他這習慣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剛開始福伯看到還制止,後來看他屢教不改,也沒有因此生病就任他去了。他和往常一樣練了一個時辰的武,然後才洗澡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裳,衣裳是福伯的老伴給他準備的,上好的布料,一針一線都是她親自縫上的。

福伯身材偏矮,小廝已經有他那麼高了。

從福伯手裡接過禮物,燕小廝有些感慨,因為幼年的那些經歷,他得到的是雙份的愛。燕娘每年給他的禮物都不一樣,看得出來很用心的準備,無論是鞋子還是衣服都非常的合身(窮人家給家裡正在長身體的小孩購置衣物都會買稍微大一點的,這樣就算他長大一點也能穿,不用浪費)。今年,燕娘給小廝準備的是一條有方塊字刺繡的腰帶。燕娘不識字,這條腰帶一定花了她很多的時間,對著別人的樣繡出來的。

小廝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想見地元村的爹孃了,偶爾也能見一次燕大有。漸漸長大後,他已經明白老實巴交的燕大有那點用心,他從心底裡覺得自己這個爹本分到了極點。十三歲已經是個大人了,他的那些哥哥,到十三歲的時候已經是家中主要的勞動力之一。小廝覺得自己很幸運,現在還能專心的練武。每天早上起來練武已經變成雷打不動的習慣,他有的時候甚至不能理解自己曾經的逃避行為。

天氣冷,冷依炎就算起來,也不會那麼早出來。他總要等天上的太陽昇到半空中,冰涼的空氣被烘的有一點溫暖的時候才會到院子中來,嬌氣的像大戶人家養的弱不禁風的女兒。

燕小廝很期待師父給他準備的禮物。

冷依炎沒有讓他失望,給他的是一把精緻的短刀。那是一柄只有在刀柄處才能看到蝕在上面的粗狂的花紋,刀身乍一看毫不特別,但,從刀尖那道異常優美的弧度,筆直的刀背都能看出是一柄難得的好刀。整把刀從刀身到刀柄都是精鋼打造,硬實無比也鋒利無比,刀鞘就要花俏的多,上面有閃亮的暗金花紋雕刻。小廝把它別在自己的腰間,不大不小剛剛好,他忍不住的又用手去摩挲著露出來的刀柄。

“今天是你生日,好好去玩一天吧!”

“師父,你跟我一起去嗎?”冷依炎覺得自己如果拒絕這樣眼巴巴看著他的小廝是一種罪過。

“當然!”

漸陽,地理位置好,向來富庶。每年的正月十五,官府就會鼓勵富甲一方的幾個財主出錢出力舉辦燈會,這是個名聲好,有利可圖的好事,所以,漸陽城每年的正月十五都能吸引很多的遊客。真正本地人其實不喜歡十五那天出去看燈,人太多,沒辦法看。當然,也有人說,看花燈,看花燈,圖的就是熱鬧,就是為了在正月十五去人擠人。

今天已經是十七,大街上到處是熱鬧過後留下的痕跡,石頭縫隙裡有鞭炮屑,道路旁的樹被折斷的殘枝還在。冷依炎帶著小廝,走過空曠的廣場,向“四溢樓”走去。

空曠的廣場上,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蹲在地上,正在哄一個小女孩,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一個老伯。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扎著兩個辮子,閉著眼睛不管不顧的哭。小廝好奇的轉頭去看,那男子覺察到人,抬頭看過來。

“依炎?”他把小女孩遞給身後的老伯,朝他們走過來。“真的是你?我本來還打算每天去見你,沒想到這麼巧碰上了。”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雪冬死了。”

雪冬是梅允澤的妻子,兩人伉儷情深,於七年前喜結連理,沒想到天命無常。“四溢樓”的頂樓包廂裡,坐著幾個人。

“燕哥哥!”小女孩讓小廝抱著,一聲聲叫的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