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出聲。
柳斷笛這才發覺他嗓音沙啞,不免一陣心疼。
這般模樣……恐怕一路過來遭了不少罪罷?
心中痛楚更甚。
柳斷笛道:“怎麼啞成這樣?”又見小四低頭不語,便也不再詳問。他輕嘆一聲:“先隨我入府,其餘的話等安頓好再說。”
話語間便要去拉小四的手。誰曾想,小四竟如同著了魔一般瘋狂地甩開柳斷笛。而後抬起頭來,雙目通紅,用那破碎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柳斷笛心中一驚,雖不明小四口中的話,但也不覺有何不妥。小四癲瀾的舉動讓他抑制不住,只得上前擁住他,輕聲撫慰著:“別怕,別怕。是欽差哥哥啊……小四,你不認得我了嗎?”
小四掙扎地愈加厲害,淚水從眼眶中滾落。
柳斷笛察覺他的異樣,抬手便想替他摸去眼淚。
哪知就在這剎那間——腹中一陣冰涼。
柳斷笛怔了怔,低眼望去,只見一把匕首沒入小腹。他忍著痛楚,對上小四的眼睛,不解因由。
小四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已然被刀口滲出的血跡染紅。
望著望著便笑起來:“嘿嘿……嘿嘿……我給榮澤報仇啦……報仇……血……好多血……啊!——好多血!啊——!”
小四捂著雙眼跌坐在地上。
尖叫聲很快引來治洲府門前的衙役,見是柳斷笛腹部扎著匕首,通紅一片,立刻亂作一團。
“有,有刺客!快傳大夫!”
柳斷笛腦中意識不斷流失,只是一味地回顧適才小四的話。
給……榮澤報仇?
那榮澤她……豈不是……
柳斷笛當下氣血翻湧,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張口便嘔出一灘血來。
接著眼前一黑,腹部的痛楚也漸漸感觸不到了。
……
江邊萬樹暮門掩,路色楊柳遍城安。少年客記當歸處,已是斂聲不予來。
如今少年已歸,仍是斂聲不予來……
天色愈發暗了,仿若替那遠去之人悄然哀啼。治洲府上下一片慘淡,籠罩在霾氣之下。蘇偃聞訊便急匆匆地趕來,到了內閣後一把扯開圍在跟前的幾名郎中,瞅著柳斷笛的面孔喉中酸澀。
這……是第幾次了!是第幾次了!每一次,都是柳斷笛蒼白著臉,埋在被中氣息虛弱。自己貴為一朝太子,卻幫不了他!救不得他!每一次,都是眼睜睜地看著柳斷笛痛苦!
榻上這人,承擔了太多苦楚。他一心一意顧著周身所有人,獨獨將自己的安危拋之腦後。
蘇偃心中又痛又愧又怒,眼下柳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