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一次相邀,卻是給自己上了枷鎖。而自己竟欣然往赴。
“為了蘇朝盛世。”
柳斷笛並未抬首。他心中明瞭,自己一旦決定如此,那便註定辜負於她。
“哈哈哈——!柳斷笛,為了蘇朝盛世!好一個為了蘇朝盛世……你寧可犧牲我……”
蘇橋笑聲中,淚如決堤。她也終於明白開來——自己痛楚,名喚絕望。
“請公主治罪。”
柳斷笛俯了一俯,便聽蘇橋又道:“治罪?治甚麼罪?柳斷笛!柳大人……那日東宮中,趙大人將那刻有‘之子于歸’字樣的玉石送予我,我便知曉他心中所想……你和他同僚一場,又是難得知己……這般行徑,便是對他不起!”
柳斷笛淡聲答覆:“可公主並不喜歡他……不是嗎?”
蘇橋聞言,腹中翻覆,更是笑的淒厲:“不錯,不錯……我不喜歡他,可你又知我心中,究竟喜歡的是誰?”
柳斷笛默聲不語。
他知道。自打同蘇橋初次相遇,他便知曉蘇橋的心意。
但,他不能認。
蘇橋接道:“呵……你眼中無我,又豈會知道!我今日便告訴你,從頭至尾,我蘇橋也僅僅心儀一人……我喜歡的便是……!”
“我快死了。”
柳斷笛打斷道。
只此一聲,卻另蘇橋靜了下來。
“你……”蘇橋低首瞧他,神色中盡是難以置信:“你說甚麼……”
柳斷笛喉頭微動,閉眼道:“年前我便知曉,幾位醫者具是如此說法。……臣下一個將死之人……”
“不!你住口!……究竟是甚麼病症如此棘手,連太醫院的人都無從下手嗎……”蘇橋忙上前扶他起身,柳斷笛卻執意不肯。
柳斷笛搖頭道:“他們能夠治病,卻醫不得命。臣下命該如此,公主……不必費心了。”
蘇橋心中焦急,帶了哭腔喚道:“你先起來說話……”
“公主不應,臣便長跪於此。”
蘇橋決絕一笑,淚珠順著面龐滴落在柳斷笛手背上。觸膚冰冷。
二人不語。屆時秋風橫掃,合歡便又敗落一片,香氣反倒更加濃郁。
好半晌,蘇橋終是打破沉寂,輕聲問他:“沒有其他法子了麼……”
柳斷笛微愣,決心道:“是。”
蘇橋閉眼,笑容中滲了些許死寂。
泣如雨下間,啟唇呢喃:“好。我應你……”
柳斷笛心中煎熬萬分,聽她應承,竟不知作何滋味。
——他不該喜,亦不該憂。
“謝公主成全。”
蘇橋悉力抹盡淚痕,雙手微顫,俯下身去攙扶那人:“柳大人起來罷。”
“起風了。當心受涼。”
柳斷笛聞言,萬千心緒終是一湧而上。他彷彿能夠感同身受,一時竟明白了蘇橋所處的境地。並未進退維谷,而是真真切切的痛入骨心,另她連拒卻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