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車隊旌旗高舉,陣容整齊,浩浩蕩蕩自丹鳳門而來。鄭元根本以為是鄭家的車隊,卻近了一看,竟然是剛開府未及半年的江陵王。
也不知皇帝是何想法,江陵王剛九歲就讓他出閣開府,在十六王宅安置了宅子。
自鄭氏得勢以來,何曾見過如此浩大的皇室車隊,江陵王小小年紀,剛剛開府,竟然敢與鄭家爭風頭。
鄭元根在那遠遠看著,心中便生出不快,就是那種小人得志的心情,想故意生些事端,殺殺江陵王的銳氣。
揮揮手,示意手下攔住江陵王的車仗。
車隊是被攔下了,鄭元根上前,看著騎在馬上一臉寒霜的江陵王,故意假裝不認識,頤指氣使的說道:“哪兒來的小娘子,竟然敢用這種車仗進宮,難道不知不合規矩嗎?”
江陵王是男生女相,曾被齊王稱做過“五娘子”,為此與齊王不知打了多少架,這事在大明宮無人不知。
鄭元根明明知道江陵王最恨的便是被這樣稱呼,竟然還敢故意侮辱他。
江陵王聽了這話,未見有何懼意,而是秀眉緊蹙,雙目怒視鄭元根,之後揚起馬鞭,指著鄭元根罵道:“大明宮何時來了這麼一條看門狗,此乃吾家朝堂,本王的車仗如何,幹汝何事,竟敢迫我騎從?”
話音剛落,便揚起馬鞭,狠狠的向鄭元根臉上抽去。
鄭元根是一點真功夫也沒有,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生生捱了江陵王一鞭子。別看江陵玩年紀小,下手卻是極重,一鞭子下去,鄭元根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他何時受過此等侮辱。
“你……”
鄭元根話未說完,江陵王又一鞭子下來,抽到鄭元根的眼睛上,罵道:“狗奴,連本王也看不出來,要眼睛何用?”
鄭元根上前一步便要拔劍,只是劍未出鞘,江陵王的親衛便上前四人,其中一人呵斥道:“大膽鄭元根,竟敢以下犯上!”
鄭元根看那四人在馬上,各個人高馬大,面露兇光,不免心生懼意,再看身後一干金吾衛竟然沒人上前來幫自己,最後只得作罷,將江陵王放行。
待江陵王的車仗走遠後,鄭元根反手就給了身邊的中郎將一巴掌,罵道:“沒用的廢物!”
到是把氣都撒到別人身上了。
鄭元根受了江陵王這等侮辱,怎肯罷休,他知道自己對付不了江陵王,便想到了鄭元忠。
當晚便去了鄭元忠府上,講起了白天的事。
鄭元忠畢竟在朝堂之上摸爬滾打多年,要比鄭元根穩重些,聽了鄭元根的話,不耐煩的說道:“也是你的事,去找個孩子麻煩做什麼?”
鄭元根看哥哥不願替自己做主,便眼珠一轉,說道:“哥哥不知,今日那江陵王一鞭子下來,到是讓弟弟我想到一件要事。”
“什麼要事?”
“我是忽然想到,這太子之位,卻是未必能落到彭王身上。”
鄭元忠聽了,來了興趣,問道:“你這何以見得,難道能落到江陵王身上嗎?”
“正是啊,哥,你想想,江陵王的生母雲貴妃,是誰家的人?”
“當然是雲家的人了。”鄭元忠有些不耐煩。“雲家在京中又沒有多少勢力,能興起什麼風浪。”
“哥,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你看看那河南道,從縣令到節度使,有誰與雲家沒有扯上關係?當初皇帝忌諱雲家在河南的勢力,調了雲煒之到朔方。但高平宛剛上任成了河南節度使,轉眼又成了雲煒之的女婿,這雲家的勢力,可是半分也不能小瞧。”
鄭元忠聽了這話,不免揉了揉鼻子,陷入了思考中。
卻聽鄭元根接著說道:“如今雲煒之收復了陪都太原,等杜預的叛亂平定了,那就是河北河南道加上河東與朔方軍,那是怎樣的勢力,就是現在作亂的杜預也比不上。雲家有個江陵王,他們要想在朝中謀事,比杜預要名正言順的多。到那時皇上面對著手握重兵的雲家,無論做什麼恐怕都要掂量掂量吧!”
鄭元忠沉思一會兒,點點頭:“你說的到有些道理。”
“所以哥,不如趁著現在,江陵王羽翼未豐,雲家在長安還沒站住腳,先把他給……”鄭元根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鄭元根雖然這麼說了,鄭元忠到是很謹慎,他剛謀害了一個太子,這麼急著再去殺江陵王,難免會激起朝臣的憤怒。
鄭元根見鄭元忠過了三日都沒有表態,心裡有些不快。看再著自己臉上的傷,更加憋屈,感覺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