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的太子不做,跑到我這正義教來做甚麼?”
李玉林道:“我雖然是太子,卻並非皇上的嫡子。我母后是已逝的慧貴妃,皇后無所出,我母妃病逝後,我就過繼在了皇后名下。我十歲就做了太子,母后跟我說,只要我不出甚麼紕漏,這江山總有一天會是我的天下。人人以為我風光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實我一點都不稀罕做甚麼太子。想做的事不能做,想說的話不能說,就連我究竟喜歡甚麼,不喜歡甚麼,也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幾年,父王的身子每況愈下,一直在崇德山莊養病,朝中由我代理朝政。半年前,我藉著前去崇德山莊探望父皇的由頭,半路逃了出來,然後遇上了你。”
我急忙道:“然後呢?”
李玉林十分平淡地望了我一眼,道:“你一開始並不知道我是太子,只覺得我長得十分好看,便一直幫我躲避侍衛的追蹤。我一個人實在無力躲過侍衛的追蹤,就讓你跟著了,後來事情鬧大了,我只能跟你交代了。你說你會幫我,帶著我躲過羽林軍的搜查,回到了正義教,我就跟你在一起了。”
我心道你前戲這麼長,怎麼我倆相遇過的愛恨糾葛就一筆帶過了?我道:“那我倆真是相好?你真的喜歡我麼?”
他道:“我不喜歡你難道在跟你玩家家酒麼?”
我想了想,也是,他一個太子爺犯不著坑我一個小教主,還紆尊降貴地給我洗澡搓背擼管。
我道:“那如今朝廷的人找到你了,你要跟他們回去了麼?”
李玉林問我:“我能不回去麼?”
我說不出話來,他望著我嘆息一聲,道:“蕭定,你說你會護著我,不會讓我再回到皇宮,可是最後,還是你親手送了我一程。”
我羞愧道:“我是既懷疑你是太子,又不敢相信你的太子,這才當眾掀了你的掀開了你的帽帷。我要是早知道,絕不會去掀你的帽帷的。”
李玉林道:“你要是早知道,你會怎麼做?五萬大軍聚集山下,你準備如何為我脫身?你願意用正義教上下的性命一搏麼?”
倘若我早知道李玉林是太子,我會……恐怕我也無能為力……
要讓我用正義教上下五千條人命去換一個他,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止是他的老相好,更是正義教五萬多教眾的教主,我要對他們的性命負責,怎麼能讓他們因為我的一己之私枉送性命呢?
這個時候,我十分恨自己為何如此蠢鈍,除了玉石俱焚,再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李玉林見我不答,道:“你不會,對不對?哪怕你早知道我是太子,王猛帶兵上山時,你仍是會把我交出去,對不對!”
“我……”我無話可說。
李玉林笑道:“倘若今日你是當朝太子,我是正義教教主,我會用正義教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去換一個你。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在你心裡根本沒有那麼重要,不是麼?”
重要的重要的,怎麼能說不重要呢?可是再重要也不能害別人白白賠上性命吶,我不能反駁,十分頭疼,只能捂著腦袋不說話。
他似乎也不指望我能回答,他道:“如今萬事已定,我也不指望會有甚麼轉機了。我只是好奇,我身在正義教的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為何訊息會傳入皇宮?定然是有人洩露……”
我連連擺手道:“一定不是我說出去的!”
他盯著我道:“我知道你不會洩露,可其他人呢?你可有告訴過其他人?你與林鬱文關係如此親密,你真的不曾將我的身份告訴過他?”
我道:“你是懷疑他洩了密?這怎麼可能……”
李玉林咄咄逼人道:“為何不可能?你就如此相信他麼?你既然這麼信任他,我有甚麼理由不懷疑是你將我的身份告訴了他?”
我目瞪口呆。
回憶起今日的一幕幕,林鬱文開口說要取太子畫像,林鬱文在畫像被毀後要請王猛親自上山指認,林鬱文指出這正義教上下,唯有一個人王猛沒有看過,他做的這一切,似乎就是一步步的逼出李玉林。
倘若說他跟這件事情無關,恐怕連我自己都不會信服。
李玉林見我不敢反駁,拍手大笑,道:“好啊!蕭定,你真是好樣的!你對林鬱文可真是掏心掏肺,無話不談吶!”
他笑過之後,一把抽出牆上的寶劍,朝院外衝去。
我駭了一跳,拉住他道:“你做甚麼去?”
他道:“殺了林鬱文這個小賤人!”
“不要!”我想要拉住他,可是李玉林當下甩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