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受人以柄,神功可成!’本座想過,這柄應當是劍柄。受人以柄,大抵是從他人手中接過劍柄。可本座受過你的柄,李玉林的柄,裴右使的柄,乃至眾長老的柄,卻並未發覺神功有何增進,這其中莫非有何玄機?”
季清之忽然聽到這些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劇烈地咳了起來,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我暗道,這《蓮花寶典》果然不同凡響,常人光聽到他的秘訣就已經受不住了,更無論修煉此神功了,想來,也只有本座這種內功深厚之人才能鎮得住了!
我不忍地道:“你還好罷?”
季清之勉強止住咳聲,道:“屬下知道為何教主修煉了這麼多年,都未曾修成神功了!”
我道:“噢?難道你已經領悟到《蓮花寶典》的奧妙了?快點告訴本座!”
季清之似是在斟酌措辭,又似不願啟齒,遲疑半響,道:“此柄……此柄……並非劍柄……此柄所在之處,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如不幸受制於人,饒是修為再高深,內力再深厚,亦會不堪一擊,江湖中人無不視其如命。”
我原只道江湖中人莫不將兵器視作身家性命,受人以柄,大抵是把他人的劍柄握於手中,手握利劍,自然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可是經過季清之這一番指點迷津,卻發覺大錯特錯。
此柄所在之處,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那自然不是身外之物。可既在人身,又形似柄狀的,究竟為何物?
“本座愚鈍,還請清之解惑,助本座修成神功。”
如此套近乎的稱呼,嚇得季清之又是猛咳一陣,好不容易緩過來,他慌忙道:“屬下蠢鈍不堪,實在不適合擔此大任,還請教主另尋他人。至於修煉神功……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必定能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教主您只消包羞忍恥,熬過一宿,就能神功大成!”
我道:“本座不明白你的意思!”
季清之道:“今夜,教主只消與李公子坐臥不離,形影相親,即可參透神功奧秘。屬下僭擾教主多時,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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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鞭長莫及 。。。
我眼見季清之要跑路,忙喊道:“慢著!”
季清之轉身,一臉的欲哭無淚:“教主您還有其他吩咐?”
我道:“你要本座跟李玉林坐臥不離,形影相親,這恐怕不太妥當!”
這李玉林整天就惦記著本座的屁股,本座要是跟他坐臥不離,形影相親,那這神功還未練,本座就讓他吃幹抹淨了!哪裡還有閒暇修煉神功!
季清之怯怯地問道:“教主是不希望李公子助您修煉神功?”
我一臉沉重地頷首。
季清之立馬道:“那不如讓裴右使相助教主修成神功,裴右使內力深厚,對教主又是忠心耿耿,教主喊停,他絕不敢繼續。”
喊停?本座為何要喊停?我稍稍思忖,確實覺得裴逍是個絕佳人選,他內力深厚,對我又言聽計從,不用來修煉神功實在浪費了。不過修煉神功之前,我先得把關係套近乎了,到時修煉起神功,才能事半功倍。
掌燈時分,我命人備下珍饈玉食,邀裴逍一同共飲。
那向來循規蹈矩的裴右使自然不肯僭越,我將臉一沉,話一擺,終於逼人乖乖就範。
我道:“本座今夜召你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裴逍道:“屬下願為教主分憂。”
我道:“數百年來,武林中人莫不是視兵器為命。可本座思忖,這兵器畢竟是身外之物,真正能令人束手就擒的,唯有身體髮膚。此處必定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與習武之人的性命深切相關。裴右使可知,如此要害位於何處?”
裴逍靜思片刻,道:“心房。”
的確,此處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只可惜與神功寶典不盡相同。我提點道:“此處,必須為柄狀。”
裴逍鎖眉深思,困惑不已。我也不急,斟了杯酒兀自酌飲,氣定神閒地用過了飯,見裴逍仍是繃著一張臉兒坐在位上苦思,正要寬慰,豈料其霍然抬頭,胸有成竹地道:“脈門。”
我心中一震。
裴逍道:“此處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且為柄狀。不知屬下所答,是否合教主心意?”
合!合得不能再合!
裴逍所答,竟是與季清之所述分毫不差!
我一時又是欣慰,又是羞愧。喜的是裴逍見解如此獨到,正義教後生可畏,愧的是我堂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