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融瞳孔猛然一縮。如果是在從前,他一定會噗哧笑出聲來,可現在,他卻有一種想哭得衝動。
“傻孩子,怎麼哭了?”蕭玉珏感覺他身子抖的更厲害了,接著便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
“我、我沒有哭。”蕭寶融用手背很快的將眼角的淚水抹去,小臉已是憋脹得通紅,隱忍的表情很是可愛。
蕭玉珏眉頭微蹙,而後緩緩開口,“其實,我這麼問不為別的,只是怕你被奸人所利用,到頭來,苦的只是你自己。從身手看,那個人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而且從他的舉止談吐上看,也不像是平庸之輩。”
“那個──”蕭寶融終於開口說話,“他、他應該不是──”
他本想說,蕭衍不是一個壞人。可是一想到兩人之間那無恥下流的交易,就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回了肚中。蕭衍是個惡人,壞透了。可他卻言而有信,幫他把玉珏哥哥救了出來。那他,該算好人,還是壞人呢?
“應該不是──”
“呃…他……他應該不是個壞人吧!”
“是嗎?”蕭玉珏意味深長的吐出這兩個字,接著又問,“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他、他叫蕭衍──”
“蕭──衍?”蕭玉珏乍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再次變得慘白如紙,“他──也姓蕭?”
蕭寶融點了點頭,但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雖然他姓蕭,但卻跟我們沒關係,天下姓蕭的人很多。”他說著,抬起了頭,望著蕭玉珏充滿疑問的眼睛。
“算了,那──你是和他怎麼相遇的?”
“我、我是──”蕭寶融支支吾吾的,最終還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了蕭玉珏。
刺殺前夜(2)
蕭玉珏靜靜的聽著;口中的呼吸由粗變細;又由細變粗;額頭也滲出了冷汗;臉上呈現出吃力的表情。
“手怎麼了,怎麼裹了這麼厚的布條,受傷了嗎?”寶融話音剛落,蕭玉珏也不顧傷口,伸手就朝他的雙手襲去。
寶融本能的將手向後一縮,支吾道:“沒、沒什麼,只是蹭破了一點皮而已,那個人已經替我上藥包紮好了,沒事。”
“那個人?”蕭玉珏落空的手忽然一滯,眸中閃過一絲心疼與落寞,他費力的向前微微傾身,輕柔卻有準確的將那隻裹著白布的手鎖於掌下,“是…那個叫蕭衍的男人,幫你包紮的?”
蕭寶融遲疑了一下,聽玉珏哥哥說話的口氣,好像有些生氣,難道是自己哪裡說錯了嗎?
“那個人,是不是在逼你做些什麼你不願意做的事?”蕭玉珏質問,方才眸中的溫柔正一點點地被凍結。
“沒、沒有,真的……”蕭寶融轉身,卻遲遲不敢抬頭,只是猛烈的搖動著腦袋,極力的否定著,“真的沒有,他、他沒有強迫我做、做什麼,真的……沒、沒有。”
這話吞吐的話語任誰聽了都會心聲疑慮,當然蕭玉珏也不例外。
“把頭抬起來。”蕭玉珏命令,聲音是不容抗逆的威嚴。
寶融的手在膝蓋上摩挲著,一顆心更是狂亂的跳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從胸口中蹦出來似的。他一直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為什麼剛才說話那麼結結巴巴的,玉珏哥哥那麼聰明,一定聽出來自己說的並不是實話,怎麼辦?如果玉珏哥哥再這麼問下去,我該怎麼答?
磨蹭了半天,他更是心亂如麻的連自己的下頜被人抬起都沒有察覺。
“你沒有說實話。”蕭玉珏用右手將寶融的下頜抬起,強勢卻不霸道,“你從小就不會說謊,尤其是在我面前。”
“我、玉、玉珏哥──”蕭寶融像只受了驚嚇的小鹿般,兩片如蝶翼般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臉色也開始越發的青白,這種表情讓蕭玉珏實在是發不起怒來。
“好了──”他輕嘆了口氣,起身,卻沒料到腿竟如此的軟,身子不由得開始向左傾斜。
“玉珏哥哥──”蕭寶融見狀,一個抽身站了起來,及時將他扶住。
“這付破身子。”蕭玉珏自嘲般的裂嘴輕笑,而後又柔聲道:“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屋吧!”
“嗯──”蕭寶融點了點頭,心裡還一直因為剛才沒有對蕭玉珏說實話而感到愧疚,可是那種難以啟齒的話,叫他怎麼有臉說出口。
蕭玉珏被扶進屋沒多久,蕭衍便拎著兩隻山雞回來了。當他看到正坐在門外發呆的寶融時,也沒說什麼話,徑直朝院內角落處的柴堆走去,然後點起火支了個木架,將山雞除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