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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喚兒立即答了一聲,可當他將目光從寶融身上移到眼前那片散發著清香的海棠花簇時,眼裡卻閃出了一絲狡黠,就好像得逞後勝利的眼神,狠毒而辛辣。

“唉──”待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寶融在慢慢起身,可膝蓋卻由於跪的時間過長而猛的顫抖起來,正在此時,眼下卻突然多了一隻大手,抬眸一看,居然是蕭衍。

“真是的──”寶融不自然的笑了一笑,慌亂的拍打著膝蓋上的塵土,埋怨道:“這小道兒上的石子也太多了。”

“明天會有西域使節來皇宮,朕會設宴群臣,你也來吧!”蕭衍冰冷的瞳仁中竟然浮出了一絲淡淡的惱怒。

寶融似乎察覺出了蕭衍的異樣,忙著抬頭,卻不想蕭衍已與他擦身而過。

“衍──”他猛的轉身,下意識的喊出了這個爛熟於心的字眼兒,可卻不見蕭衍停腳。

“衍──”他又將音量抬高了幾分。

這回,蕭衍終於停了下來。他轉身,雪亮的眸子頃刻間結了一層冰霜,用含著不屑的口吻提醒道:“朕──是皇上!以後再敢直呼朕的名諱的話,朕不介意再好好的給你上上一課,教教你什麼叫做尊,什麼叫做卑──”

寶融微啟著雙唇,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根木頭般怔怔的立在原地。

“別忘了,明天的宴席,朕會給你留個空位的──”

(11鮮幣)你沒事吧!要我扶你起來嗎?

寶融詫異的望著蕭衍的背影,俊逸的面龐頃刻間變得蒼白脆弱,觸目皆是落寞悲愴。

什麼叫別忘了?什麼又叫朕會給你留個位子?他蕭寶融不是傻子,即便真是傻子,也能聽出那話中銜著嘲諷和冷蔑。他忽的哼笑了一聲,不自覺地仰頭望著明耀的陽光,眼皮之上突覺一陣灼燙。

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又匆匆地低下頭,找了條僻靜的小道靜靜的坐在石塊上,望著眼前拼命向外鑽出的小草,雪白的袍袖拂拂飄動,黑髮也被吹得零亂四散。

“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麼──”他含淚,洩憤般的用手指使勁地扒挖著不算鬆軟的泥土,“你說啊!你為什麼總是不說,總是要我去猜,猜猜猜,我怎麼會猜的到,我──”他激烈的動作慢慢變換,最後從石塊上滑落在地,張著嘴想要大喊,可終究沒有喊出聲,而是默默流著眼淚。

他定定的坐在那裡,直到黑幕中被星星佈滿,空氣中升起了涼氣,這才慢慢的起身,拖著早已麻痺的身體,就像個喝醉酒的酒鬼般,跌跌撞撞的踩在鋪著青卵石的幽徑上,不是撞上樹,就是被石塊絆倒,到最後,他居然又繞了皇帝的寢宮。

他望著眼前的寢殿,只是慘淡的笑了一笑,緩緩地邁著步子,走到石階前,像個木頭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他才突然背過身子,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背倚著冰冷的紅柱,露出了軟弱無依的神色來。

“皇──”張公公端了一碗參湯從自院門徑直走來,那個上字還未出口,便看到坐在石階上的人兒,嚇得立即瞪大了眼睛,險些撒翻了手中的湯碗。

可寶融卻似沒聽到,直到張公公緩過神來,走上前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才被驚的轉過了頭。

“少傅大人,您怎麼在這兒坐著呀!這夜裡寒的很,您就穿了這麼一件單衣,著了涼可就麻煩了──”

“張公公──”寶融的唇色有些發紫,顯然被凍得不輕,卻仍壓低聲音客氣的笑道:“您能不能行個方便,我就在這裡坐一小會兒,然後馬上就會離開。”

“唉──”張公公無奈的搖頭嘆息道:“少傅大人,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張公公──”

“少傅大人,老奴是個粗人,也不會講什麼話,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您千萬別往心裡去。老奴看的出來,皇上對少傅大人的情意,也看得出來少傅大人對皇上的情意,可是,現在這世道,世事難料吶!”

“張公公,您的意思是說──”

“誰在外面──”

張公公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寢宮內傳出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皇上,是奴才!您剛才吩咐奴才端的參湯,奴才給您送來了。”

“端進來吧!”

“是──”

正當張公公推開門準備跨進門檻時,寶融突然起身將他攔住,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瓷碗,給他使了個眼色,便向裡面走去。

張公公頓時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可此刻也不敢大聲嚷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寶融拐入了左邊那扇繡著騰雲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