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跪,我就是不跪,想殺就殺吧!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我才不稀罕,誰喜歡當就讓他當去。”
他說著就站起身,還大膽的迎上了蕭衍冷怒激烈的目光。
“季冉──”寶融再也看不下去了,眼中也流露出了怒色,急道:“你怎麼能用這種口氣對你父皇說話呢?還不趕緊住口,快點跟你父皇道歉。”
“道歉?”季冉忽然轉過身,面朝寶融,憤憤不平的開口,“我才不道歉呢!融哥哥,難道你就甘心嗎?那個什麼破國的世子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去勾引父皇,融哥哥,難道你真就一點看不出來嗎?”
寶融突然沈默了,眸子突然轉向蕭衍。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怎麼會看不來呢?那個瓔珞,明裡暗裡都對蕭衍流露出一股別樣的情愫。而剛才在御花園,那種情愫更是彰顯無遺,竟然敢開口要一國帝王教他做彩燈?
“你能忍,我可忍不了了。融哥哥,你就不怕將來有一天,那個破世子會把父皇從你身邊搶走嗎?”
季冉的這句話,讓寶融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痴痴地望著那個與他共枕了十年有餘的男人,雙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動著。
寶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今日,當他看到瓔珞請求蕭衍教他做彩燈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瓔珞,會把蕭衍從自己身邊──奪取?
啪──
一道脆響,驚破御書房。
蕭衍狠狠地一掌,擊在了季冉臉頰。
季冉一個踉蹌,順勢就重重的跌倒在地,只聽哢嚓一聲響,他便皺緊了眉毛,神情極為痛苦的咬著唇。
看來,多半是被剛才猛烈地撞擊弄傷了。
可縱使這樣,他仍努力揚著腦袋,恨恨的衝著蕭衍質問道:“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虛了?”
“住口──”蕭衍一步跨至匍匐在地的季冉身前,怒吼道:“孽障,真是個孽障,朕原本以為,經過上次那件事,你魯莽狂躁的性子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卻愈發變得不可收拾了。”
他狠狠地捏緊了拳頭,骨頭摩擦聲嘎吱作響,終於喚醒了在旁一直髮呆的寶融。
“好,你說你不想做太子了是不是,朕今日就廢了你!”
蕭衍語畢,便毅然轉身,走到桌前,提筆便準備擬定廢太子的詔書。
“皇上,此時萬萬不可!”寶融一邊喊,一邊跑到蕭衍身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他手中的毛筆,央求道:“縱使季冉他有千般錯萬般錯,可他終究是你的兒子,是大梁國的太子,你們的身體裡,都流著相同的骨血,他年紀小衝動不懂事,難道連你都衝動,都不懂事嗎?”
蕭衍的手懸在半空中,不住的微微抖動。
他的目光深沈,就好像大海般望不見底,讓人難以讀取他此刻的心意。
忽的,他將頭轉向寶融,冷唇一勾,反問道:“兒子?你有見過兒子對父親用那種口氣說話的嗎?身為國之太子,完全沒有半點自醒,就他這種性子,你讓我怎麼放心將大梁國,將大梁國的百姓教育他手中?還不如趁早廢了他,另立太子。”
蕭衍說完,迅速的從寶融手中抽回手臂,蘸了些墨汁便提筆繼續在卷軸上書寫起來。
“哼!廢就廢,反正這個破太子我早就當膩了。”季冉剛一吼完,就覺得右肩的痛楚突然加劇,豆大的汗珠立即沁滿了額頭,順著臉頰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還──”寶融話猶未了,便看到季冉有些不對勁了,他趕忙跑了過去,雙手剛撫上他的身體,就感覺他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停留的時間再長一些,就覺得手心已是溼乎乎的一片了。
“冉了,怎麼了?”
“……”季冉不說話,只是深深的低著頭。
“冉兒,是不是剛才撞傷了?”
寶融又問,可換來的依舊是無聲。
蕭衍並無抬頭,只是揮筆在卷軸上又寫了幾個字,才將毛筆扔在了桌案上,拔身而起的同時將卷軸卷好,下了臺階來到季冉身前時停頓了幾秒,然後便決然離去。
寶融眼睜睜的看著蕭衍離去,心裡是又氣又急,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勸他留下,無疑是火上澆油。季冉方才那樣頂撞他,沒有被又扔進地牢裡,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現如今,也只有先讓他消消氣,然後再去求情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