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融無奈的笑著拍了拍季冉搭在自己腿上的雙手,壓低聲音道:“還不去跟你父皇賠個不是?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你父皇操了多少心,頭髮白了多少根。”
“好了,人你也看了,趕快回去吧!”
蕭衍衝季冉說道。他實在是擔心寶融的身子,傷的那麼重又剛剛醒來,如此虛弱的身體怎麼經得起他這麼折騰。
“可是──”季冉不情願的撅起了嘴。
“朕命令你,馬上給朕回你的太子殿,等一會兒朕還有話要問你。”
“──”季冉剛要說什麼,就被寶融低聲制止了,“聽你父皇的話,你融哥哥真的沒事,記住剛才我對你說的,一會兒好好跟你父皇道個歉。”
“哦──”季冉低低嘟囔了聲,站起身半步一回頭,寶融衝他笑著,直到他消失於視線,方才長舒了口氣,臉上浮出了痛苦的神色。
“寶融──”蕭衍猛的撲到床前,低斥道:“你要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冉兒不是外人,在他面前,你還成逞哪門子的強,你看看你,臉都白成什麼樣了,快點躺下。”
“衍……”寶融突然沈沈的倒在了蕭衍結實的臂彎中。他掉淚了,冰冰涼涼的淚水,將蕭衍的衣衫浸溼。
而蕭衍的眼眶中,也佈滿了霧氣。
衍,我好累,真的覺得好累。這如同鳥籠一般的皇宮,讓我覺的活著真的好辛苦。我看不慣後宮中那些女人向你投去獻媚的目光,我也討厭你總是坐在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上,那種距離,讓我覺得自己很渺小,很軟弱,很無能。
衍,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希望你只是個很很普通的,我們兩個人,在樹林子裡搭一間小房子,然後你早上出去砍柴,等中午回來,我就給你做上一桌香噴噴的米飯。
寶融想到這裡,淚水就更是不斷的噴湧而出。
蕭衍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微微悸動了一下,心慌的喊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我馬上給你宣太醫。”
良久,身下才傳出一道悶悶的聲音,帶著一絲苦笑,道:“還宣什麼太醫,我看那些太醫現在一見著你,就嚇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我沒事,就是頭有些暈而已。”
“還騙我?”蕭衍扶著寶融慢慢躺下,看著那雙明顯留著淚痕的眼角,心裡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我這是開心,你不知道嗎?人在開心的時候也會哭的。真是的,又被你看到我的這付糗樣。”寶融說著便將頭側向了一邊。
(11鮮幣)季冉又捱打了(上)
接下來的幾日,蕭衍更是不敢掉以輕心,日夜陪在寶融身邊,就連解手這種極為隱私的小事都被他看在眼裡,弄得寶融很是羞窘,可蕭衍卻堅持不迴避,於是這世間最容易的事,頃刻間就變得複雜起來。
在蕭衍無微不至的關心下,寶融鬧的這場風波漸漸的平息了。可是這宮中本就是是非之地,離奇的事件幾乎是一件接著一件。
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發生在彩燈節的前夕。
那日,季冉剛從書院回來,途徑御花園時,正巧看到皇帝與西涼世子坐在涼亭中對弈。
他立即皺緊了眉,憤憤不平的開始數落起蕭衍來。
哼!父皇真是的,口口聲聲說只愛融哥哥一個人,現在可好,居然背著融哥哥跟那個長的妖里妖氣的什麼破世子勾搭在一起。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前些日子,融哥哥才受了那麼大的打擊,今天他就跟個沒事人似地,還笑眯眯的和個妖精下起棋來,根本就沒把融哥哥放在眼裡嘛!
咦!季冉伸長脖子定睛一看。那個站在父皇身邊的人,不就是如假包換的融哥哥嗎?
他看的不錯,此刻站在蕭衍身後的人,正是經過了一番喬裝改扮的蕭寶融。
寶融穿著一身太監裝,正畢恭畢敬的立於蕭衍左側身後,眼睛雖盯著那隻不斷在棋盤上游走的手,可卻小心的用餘光偷偷瞄著對面那個面若梨花的少年。
“皇上今日起色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瓔珞拈起一枚白子,思慮了片刻後,點落在棋盤上。
棋子與棋盤相擊發出的脆響,讓有些出神的寶融心跳猛地加快的幾拍。
“世子有所不知,後天便是我大梁國一年一度的彩燈節了,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彩燈節?”瓔珞一臉茫然的反問。
蕭衍將取勝的黑子落於棋盤時,才抬眸笑道:“在民間,每到彩燈節時,家家戶戶都會將家人共同製作的彩燈懸掛於自家門前,一般都會左右各掛一個,圖的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