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寶融似乎恢復了些意識,微微側著腦袋,眼中帶著乞求和絕望,但當他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為一點,看清季冉那雙滿含驚愕和痛恨的眼神後,他又很快的閉上了雙眼,努力的想合起雙腿,可無奈那裡太痛了,痛的他連想死的慾望都有了。
只是,他一想到蕭衍,一想到季冉,他便只能狠狠的咬下唇,忍著。
季冉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探出手,用指尖去觸碰那根還深深埋在寶融體內的玉勢。
很痛,痛的發狂。可寶融卻再沒發出半點呻吟,而被麻繩緊捆的手腕早已鮮血淋漓。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正當季冉咬牙,準備將那玉勢緩緩拔出時,卻聽到身後突然炸響一道冷冽的男聲,帶著一股無法抵擋的威勢,狠狠的劈裂了季冉的腦袋,同時受到驚嚇的,還有那個躺在床上,那個渾身裸露的蕭寶融。
季冉猛的轉身,當看到那身明黃色的衣袍和那張含著震驚和怒意的臉時,嚇的趕忙跪在了地上,“父皇──”
這一聲父皇,叫的很謹小慎微,很膽顫驚心。
蕭衍負手而立,臉色蒼白,和同樣眸色震驚的寶融相視了片刻,才聽到他低吼出聲,“寶融,我要一個解釋。”
說完,他便邁著大步向床前走去。
“父皇──”季冉急的眼淚瞬間湧出眼眶,他跪爬至蕭衍身前,雙手抱住他的腿,喊道:
“父皇,請您息怒,這件事與融哥哥無關的,是、是那個公公,那個無恥的混蛋強迫融哥哥做這種事的,真、真的,是我親眼所見,我進來的時候,那個公公──”
“你──”蕭衍似乎沒了耐心,垂眸,眸含厲色的望著季冉,冷聲道:“住口。”
“父皇……”季冉仍不死心,雙手更緊的摟著蕭衍的腿,眼淚浸溼了褲腿。
“現在,馬上給朕回太子殿!”
“可是……”
“是要朕讓侍衛把你拖回去嗎?”
“父皇,求求您,您一定要相信冉兒的話,冉兒句句屬實──”
“來人,給朕把太子帶下去,沒朕的命令,不許他踏出太子殿半步。”
蕭衍的話音一落,便見兩名帶到侍衛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將他拖起朝門外走去。
“父皇,父皇……”
季冉的呼喊聲愈漸變小,直至再也聽不到,蕭衍才再次邁步,走到床邊,坐下。
如墨般的劍眉下,一雙冷邃的眸子,幽遠飄渺,讓人無法猜透,他究竟在想什麼。他慢慢的伸手握上玉勢,曾幾何時,他也對他做過這種過分的事。
手下慢慢的用力,柔柔的將那害人的兇器一點點的拔出,每拔出一小段,蕭衍都極有耐心的等寶融劇烈顫抖的身子平靜下來,才會繼續。
自始至終,寶融都沒發出半點吟叫。
兇器拔出後,蕭衍親自端來了一盆溫水,找了條布巾,替寶融清洗起傷口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羊脂小瓶,小心的給傷口上了藥。
然後,他才將堵在寶融口中那塊髒兮兮的襪子抽了出來,解下捆綁於他雙腕上的麻繩,看著他紅腫的手腕,蕭衍黑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腮幫子有些僵硬,所以寶融的嘴就那樣大張著,像只跳上岸邊快要窒息的魚兒般。冰冷的手腕,被同樣冰冷的手掌握著,心也跟著涼透了。
“很痛吧!”良久,蕭衍才心疼的問。
寶融聞聲,頓覺嗓子眼痠酸的,澀澀的,抖動的雙手,連帶那具殘破的身子都不住的打起顫來。
“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先休息吧!我就在你身邊。”
(11鮮幣)強要之後
寶融默默地側過頭,淚水又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慢慢滑下。
身體好痛,但他的心更痛。如今,被最愛的人看到這付被人玷汙過的骯髒模樣,他恨得巴不得立即找堵牆撞死,怎麼還有臉,在他的灼灼目光下,這麼若無其事的躺著。
蕭衍輕輕地揉捏著他僵硬的腿,從腳跟處一寸寸緩緩地向上移。
他承認,當他第一眼看到寶融時,他心底是曾翻湧過無法遏制的怒火。
但很快,這股怒火便被冷靜和理智澆滅。
相處的這十五年中,他比任何都瞭解寶融,寶融深愛著他,絕不對做出這種背叛他的事。而且,在看到捆綁在雙手上的麻繩時,他心裡已是雲消霧散了。
這事,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看來,這宮裡是有人故意想挑撥寶融和他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