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蕭衍確實兌現了承諾。第二日,當太醫又呈上湯藥時,蕭衍痛快的一口氣將其灌進了肚子裡,寶融從旁看著,心想著自己果然沒有白喝?雖然現在肚子裡還是有些絞痛,不過值得。
沒錯,只要蕭衍平安無事,就算是要他死,他也無怨。
看著他喝過藥,寶融便退出了寢宮,順道兒到太子殿看望了一下季冉。
寶融前腳剛跨進太子殿,便見季冉正和喚兒逗弄著一隻關在籠中的下麻雀玩。
聽到動靜,季冉抬起頭來,當看到來人是寶融時,他的眸中的驚喜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則是偽裝極差的怨恨。
那個喚兒倒是很有眼色,一見寶融來了,便衝季冉恭敬地行禮退下了,季冉一時也沒了主意到底是讓喚兒留下還是離開!老實說,他有些時日沒見過寶融了,心裡著實想的慌,連睡覺做夢都念叨著他的名字,當然他自己不可能知道這些,這些全都是喚兒講給他聽的。如今,他朝思暮想的人終於來了,雖然他心裡還是有些鬧彆扭,可要讓他開口把人趕走,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絕不會幹。
寶融望著嘟囔著一張嘴的季冉,剛準備開口,便覺得身旁好像突然颳起一陣寒氣逼人的冷風,扭頭之際,便見喚兒正與自己擦肩而過,四目相觸的那一瞬間,寶融清楚地看到,喚兒的瞳孔並不是黑色,而是一種血紅色。
難、難道是自己的眼花了?
(11鮮幣)是不是父皇他又對你?
說來,這個名叫喚兒的宮女也是奇怪,剛進宮不到半個月,就和季冉打成了一團,平常無事可做是,喚兒就會陪在她身邊,玩弄玩弄花草,撥拉撥拉古箏什麼的,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只是這回,她從太子殿離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朝瓔珞所居的華春閣快步走去。
途中,她還十分緊張的左顧右盼,就好像做了虧心事般,生怕自己被跟蹤。
七拐八繞了好一陣,她才來到了華春閣。
門口的守衛恰是瓔珞隨身帶來的侍從,只是喚兒走進時欲無人阻攔,反倒是好像彼此間認識般互相點了點頭。
喚兒踏進院子時,瓔珞正在樹下悠閒地喝著茶。
他一襲淡紫色的長衫,頭髮簡單的綰了個流雲髻,而他的身體兩側,則站著兩名身著淺綠色短衫的男侍,他們一人端著酒壺,一人託著一盤精緻的水果,恭敬地頷首等待著指令。
“李喚拜見世子。”
這喚兒本是女子,可現在的嗓音卻是粗啞的像個成年男子。他雙膝跪地,向瓔珞跪首行禮。
“起來吧!”瓔珞揚手,示意身後的侍從退下,見他們離開後,方才起身來到喚兒身邊,伸手將他扶起。
“世子,那個──”李喚剛要開口說什麼,便聽到瓔珞低聲噓了一聲,道:“有什麼事回屋裡再說,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
李喚點了點頭,隨在瓔珞身後進了屋。
甫一進屋,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醉人的香氣。瓔珞左拐,掀起幔簾鑽進了裡廂,走至一張鋪著軟墊的長椅前坐定,聲音平緩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李喚進屋之後,連走路的姿勢都變了,從婀娜碎步瞬間變成了箭步流星,他走到長椅旁立定,答道,“回世子,事情本來是很順利的,只是半途中發生了一些計劃之外的事情,所以──”
“哦──”瓔珞雖是疑問的口氣,可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詫之意,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壺,李喚立即心領神會的走過去,倒了杯茶後端至瓔珞身前,才聽他繼續開口,“說來聽聽,這計劃之外的事情。”
“是,世子。世子應該知道,這個南梁皇帝起了一身紅疹的事情。”
瓔珞淺酌著茶水,慢慢的點了點頭。
“那夜,那個太子少傅薛寶融進了皇帝的寢宮,似乎是發現了這些異狀,所以硬是叫來了太醫替他診治,結果太醫開了藥方,並親自為皇上熬藥。李喚認為這是天賜良機,所以昨夜便偷偷地在那碗湯藥中又下了同上次一樣的蠱毒,可是據眼線回報,那皇帝根本就沒喝那藥,還大手一揮將湯藥掀翻在地。”
“掀翻了?”瓔珞眉角微挑,目光若有所思的盯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碎末。
“不過,老天有眼,那湯藥居然陰差陽錯般的讓那個薛寶融喝下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他便會痛的生不如死了吧!”
“呵呵──”瓔珞爽朗的尖笑了幾聲,“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喝了就喝了吧!蕭衍那裡不急,反正他已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