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了,還是叫人這麼操心,夜裡風寒,也不懂得多披幾件衣裳,就穿著這麼一件薄衣,萬一染了風寒該怎麼辦!”
寶融驚覺的轉頭,見到是蕭玉珏,原先蘊含著淡淡憂愁的瞳仁中立即浮出了牽強的笑意,“玉珏哥哥,原來是你呀!”
“唉──”蕭玉珏無奈的一笑,敢成自己剛才這話是白說了,他這個寶貝弟弟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全被當成耳旁風了。
“在這裡住的還習不習慣,如果覺得哪裡──”
“習慣習慣。”不等蕭玉珏說完,寶融就急著答道:“習慣的很呢!和玉珏哥哥還有楚惜哥哥又住在一起,讓我覺得我好像又突然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蕭玉珏突然揚手,一點點的將寶融皺起的眉頭撫平,“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孩子,才這麼高──”說著,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又感慨的嘆道:“這時間,過的真快啊,就這麼一晃,二十年就過去了,原來的少年,已經長成的這麼高的,而我,也老了。”
“老?誰說的,玉珏哥哥怎麼會老呢!”說完,寶融便像個孩子似地,縮排了他的肩窩裡。
突然,一滴眼淚沒來由的從眼角溢了出來。
(15鮮幣)施洛影的告白
蕭玉珏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肩膀,低嘆道:“寶融,怪不怪四哥?”
懷中的人兒微微一滯,忙伸手胡亂的朝臉上一抹,旋即倉惶的抬起頭,硬生生的扯出了一道牽強的笑容,“我怎麼會怪四哥呢?四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的安危著想,我也不是三歲的小孩了,怎麼會那麼想呢?”
“這……真是你的心裡話?”蕭玉珏若有所思的抬起手指,微涼而熟悉的觸感讓寶融有些潮溼的面頰猛然抽搐了下,低低道:“四哥明白你的心思,就算你再怎麼掩飾,都瞞不過四哥眼睛的。”
“四哥,我──”寶融試圖辯解。
“融兒,眼下大梁國內憂外患,危機重重,你雖身為太子少傅,朝廷重臣,可卻是不會武功,又無半點心計去提防深藏暗處的奸人,把你接到這裡,不過是權益之計,等宮中那邊的事情平息了,蕭衍他便會過來接你,所以,這些日子你就放寬心,好好的在這裡等著吧!”
寶融默不作聲的點了點,垂眸,又安靜的將頭枕在了他的肩頭,眼眶又泛起了一陣難忍的酸澀。
蕭玉珏無奈的搖了搖頭,寬大的袖子如清風般輕輕的掠過寶融起伏不定的背脊,蒼白的唇角動了動,擠出了一道喜憂參半的笑容,黑邃的眸光也露出了淡淡的淒涼和蕭索。
“對了──”良久,他突然似想起了什麼,動口道:“你不是喜歡撫琴嗎?我叫師傅專門給你定做了一把琴,明天就會送來。”
“真的?”寶融像個孩子般問,口氣中流轉著些微的歡心。
“嗯!”蕭玉珏說著,抬頭望著掛在夜空中的星子,“寶融,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屋裡歇息吧!”
寶融應了聲,便轉身朝屋裡走去。看著他進屋合了門後,蕭玉珏才離去,可右腳剛一踏出拱形的院門,就見施洛影懶散的靠牆而立,雙手抱肩,好整以暇的問,“怎麼樣,他在這裡住的還習不習慣?”
蕭玉珏微一蹙眉,旋即又迅速的舒展開來,道:“心裡一直惦念著那個人,怎麼可能住的習慣。”
“有些事情得慢慢來,急不得的,你也別太擔心了。”施洛影起身,走到他身邊,將掛在臂彎中的那件略厚些的衣衫披在了他肩頭,“照顧別人的時候,也別忘了照顧一下自己,我聽,最近你的身子不舒服,經常到了半夜就嘔吐,是不是真的?”
“嘔吐?”蕭玉珏的眸中露出了淡淡的詫異,“是誰跟你說的?”
施洛影有些焦急的開口,“你別管是誰對我說的,你只管告訴我這是真是假。”
蕭玉珏沈默了片刻,然後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你不要道聽途說,我這兩天好的很,哪裡會嘔吐。”說玩,他就沿著小徑向前走去。
“喂!等等──”施洛影一步拽住他的手臂,搶身擋在他身前,“什麼道聽途說,蕭玉珏,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離開。”
蕭玉珏盯著他,深深的瞳孔中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感覺到,眼前這個擋道兒的人,手心裡的汗水直冒,連被他扯的衣衫上都覺出了幾分潮溼。
“不過是這兩天太過疲累了,再加上沒什麼胃口吃東西,所以到了半夜裡肚子會有些不舒服,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