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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怎麼也不肯告訴我,之後那日的男子才告訴我,他是相王,再詢問有關與我的事,他一臉凝重地退了出去。

那相王不允許我走出宅院,小廝每日除了監督我喝下湯藥外,便是同我扯著他家裡那些瑣碎的事,我且聽著,反正無事可做。相王府像是死了誰,全府薄喪,立在院門口看著那些額頭上的白孝,我會呼吸急促。或許死的這人與我有關係,我這樣想。

我不喜歡那藤椅,日裡無事我就搬了凳子坐在院中,小廝拿來毯褥手爐把我包的嚴嚴實實,自己也搬來凳子坐在我對面。

“公子今天可想起什麼來?”

“有啊。”

“想起什麼了?”

小廝前傾身體,顯得激動欣喜,我衝他挑眉笑說:“想起昨日說要作畫,結果王爺來了便沒作成。”

會意到自己被耍,小廝有些不滿的瞪著我,接著一笑:“公子這會兒要畫麼?那我給您準備去,在這兒畫還是在屋裡畫?”

“這兒吧。”

待他搬出來桌几端來文房四寶,我已經沒了作畫的興致。拿下身上的毯子,我起身走到這高牆所封宅院的門前,外面依舊是小廝們來來往往搬運著需要的膳食食材,那我在這裡是做什麼。小廝拿來棉袍給我披上,問:“公子不作畫了麼?”

“咱們做更好玩的事如何?去,給我找把斧子來。”

雖然一臉難色,小廝還是去了,出宅院沒走幾步回頭交代我不要亂跑,我應了他。我在這小院裡四下看了看,聽見腳步聲靠近懶得回頭伸手接過斧子,掂了掂總覺得分量過輕。

“瞧好了。”

來到院裡與我作伴的兩樹梧桐前,比著較細的那顆就要揮斧子下去,反被人一手拉住。相王蹙眉看著我,沉默了很久終是說:“你這是鬧什麼?”

“‘困’字中只有一木。”

“那砍完了樹你還要殺人麼?”

“也是,‘囚’字中只有一人,謝王爺提醒。”

相王深吸一口氣,另一手奪下我的斧子,聲音散開猶若無魂一樣地問我:“你究竟想怎樣?”

是啊,我究竟想怎樣,我之前過著怎樣的生活,同什麼人在一起,為什麼而活,我是誰,這些問題我如今一無所知你竟問我想怎樣?你問得好,我卻回答不了。

我得想起來,我走過的路,經歷過的事,遇到過的人,我要想起來,不然我接下的路怎麼走都不會有意義。就從這相王府和相王爺開始,我要記住他的臉,記下他對我的態度,他便是線索。

回到桌几前,硯裡的墨微微結了冰,我紅著手用筆桿戳破它,浸了墨在紙上隨意塗抹起來。我心煩,根本不知道要畫什麼,四五筆下來整張紙面猶如破相一般,再看起來仿若一條船,這樣想來倒多了分興致,衝手上呵氣後開始認真起來。相王站在原地看我很久,不知什麼時候悄悄走了。

臨睡前我回想著相王的臉,越使勁想,他的形象越模糊,最後周身乏力的睡過去。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站在街上,有個少年騎著馬從我身上穿過,少年衣著華錦,七步外忽然回頭淡漠地看我,同樣淡漠地回過去頭。又一瞬我看到了灰白的囚衣,接著是漫天的火。我驚慌失措卻不能從夢中醒來。

因為這不是夢。我的頭有如被車碾一般,痛到我眼淚流。

但那之後很多天我一無所獲,白天我依舊坐在院裡發呆,夜裡坐在床上努力回想,這成了我每日的功課。

一日坐在院中,天上降下雪片來,小廝裹緊衣服問我要不要回屋,我揮手攆走他獨自看著雪從天降,心若為人拿捏住,疼痛又不可避。我抬手,雪片從指縫逃過,抬頭追看上去,天空一片蒼茫,雪不知從何而來,卻洋洋灑灑的降著。

重心不穩我向後摔倒在地,小廝聞聲來看我,嚷嚷著我怎麼不仔細些。我讓他離遠些,兀自躺在青石板上,看著乾乾淨淨的天空思索,這雪是哪兒來的呢?

“雪是由哪兒來的?”

“雨由哪兒來,雪亦由哪兒來。”

“它為何要下來?”

“它在的地方承不住它,自然落下來。”

“還回得去麼?”

“難。”

“它這樣飛回去?”

“它只能在你心裡飛回去。”

“它當初怎麼上去的?”

“與它下來的原因相反。”

“我從哪兒來?”

“你從我這兒來。”

“師父!”

我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