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著沒什麼事的手臂支著頭,不多時便睡著了,連杏仁什麼時候為我包紮的傷口,我也不得而知。
夢,依舊是那個夢,我奮力奔跑著,妄想著掙開身上無形的束縛,前伸的手企圖抓住那遠去的身形。
差一點,還差一點。
“別走!”抓住了,我有些欣喜,那人緩緩轉過頭,我奇蹟般的看清了他的臉,但同時,楞然當場,這眉眼,這雅笑,這面孔,這所有,竟是——鳳吟!?
“子卿,朕不走。”文雅的聲音入耳,帶著淡淡低笑。
我驚醒,一睜眼便是鳳吟,鬆開自夢裡便抓著他衣袖的手,我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臣惶恐,不知聖駕,冒犯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皇叔,即無旁人,你又何須在乎那些繁瑣禮儀。”唇角笑意不在,話語間夾著微怒。
“臣……謝皇上。”我也不客氣,既然皇上發話了,我這做臣子的怎能不聽?倒了杯茶遞給鳳吟,“皇上何時來的府上?我竟不知。”
風吟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牽起一抹淡笑,信手接過茶杯,拿著茶蓋撥了撥茶上浮葉,抿了口茶:“卯時,”鳳吟放下茶杯,一挑眉梢,“子卿,你的手怎成了這般模樣?”
我瞥向窗外,端看這日頭,怕是辰時了,鳳吟竟來了足足一個時辰了。
“昨夜不小心劃傷的。”我避開風吟滿含憂色與質問的眼,如是說道。
“劃傷的?怎的這麼不小心,上過藥了麼?”
“上過了,不礙事的。”我牽起嘴角笑了笑。
“本想著再過兩日邀子卿前去狩獵呢,不知到時子卿的手好沒好呢?”鳳吟雖是這般說著,但意願不容忤逆,否則觸怒了龍顏那就不妙了。
記得先前,一得寵的妃子只是對鳳吟的說法生了一點遲疑,就惹來了鳳吟極度的不滿,下場,豈是悲慘二字所能概括的了的?
連寵愛的妃子都下得去手的鳳吟,於我這個半親不親的皇叔而言,又有什麼是下不去手的?
“狩獵?”我還是有些疑惑,這狩獵,是誰的提議?
“嗯,逸皇弟的提議,子卿怎看?”端起茶杯,鳳吟抿了口茶潤了潤喉。
“正巧閒在府上悶的慌,能同皇上一同狩獵再好不過。”我道。
“呵,是麼。”微勾起唇角,牽出一慣的文雅笑容,“兩日後子卿便來皇宮同朕一道前往狩獵,可好?”
“皇上之命,臣哪敢不遵吶?”我笑,他也笑。
待我覺著自己的嘴快笑抽了的時候,鳳吟輕聲咳了咳,這才又道:“皇叔,昨夜是那小倌服侍不周麼?怎讓皇叔回府沖涼水呢?”
回想昨夜,我擦了擦額角的汗,啞口以對。
“其實皇叔,不喜歡男子吧?”‘咯’的一聲,茶杯輕觸桌面,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案,沒了往常笑意的俊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流轉。
背脊一陣發寒,我心虛的瞥向一邊,半晌方才囁嚅道:“皇上……其實臣,已有中意之人,欺瞞皇上是臣的不是,”轉念一想,豁出去了,我一咬牙,跪倒在地,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要殺要剮全憑皇上處置。”
上方手指輕觸桌案的聲音頓住了,似是思考。
“在子卿眼裡,朕是這般殘暴的人麼?”一聲喟嘆,“起身吧,不知皇叔中意之人是誰?”
虛境中,空留的那一抹淡影,我抑制不住的勾起唇角,眼裡痴迷不掩,想也不想的回了二字——“思然。”
這二字一出口,心性也大為轉變,我豁然開朗了不少。
對,我中意的人,便是思然,無論他是否存在。
言罷,鳳吟的身形為之一震,鳳眼裡染上了迷茫,淡粉的唇噫動著,“思然……你還是,忘不了他。”
慌張的喝了口茶水,“朕方才憶起,宮中有事,這便回宮,他日再來叨擾。”
我從對夢中人兒的痴迷中回神,頓覺有失常態,乾咳了聲:“恭送皇上。”
真想回一句,您都知道這是叨擾了,那日後也別來了。
“皇叔要記得,兩日後的狩獵,宮門口,不見不散。”回眸間,給了我一個可謂是傾倒眾生的笑,讓我的心也漏跳了一拍,大大的膽寒了一把。
說到狩獵,那可是我的強項,小逸的這提議,當真和我心意。
瞥一眼房門旁的黑影,我忍不住扶了扶額,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夾雜其間:“出來,瞧你這鬼鬼祟祟的模樣,躲著做什麼?難不成本王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