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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看看這日頭,五時三刻也快到了吧?

馬蹄疾馳在這無多少人的市集街道上,一聲午時到,行刑入了耳,插在後頸的木頭牌子被扔到了地上,有人嘶吼著,謾罵著,低泣著,我閉眼,靜靜等著那一剎的疼痛,手起,刀卻未落。

我抬眼,烈日下的繡金巨龍在明黃衣袍上無聲低吼,依舊晃得我眼睛生疼,卻無法移目。

眾人紛紛下跪,對著俊馬上的鳳吟直呼萬歲,我楞在當場。

鳳吟是來為我送刑的麼?

“朕念在湘王也曾為國效力,南征北戰,熙王叛國一事,湘王毫不知情,於情於理也算是功過兩抵,免了湘王一死,來人,鬆綁!”言語間,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微挑的鳳眼看著我,帶著些許笑意。

“遵旨!”侍衛將綁著我的繩索腳銬盡數鬆了去,邢臺上的人見著鬧將開來,哭訴著莫大冤屈。

我楞楞的看著他,先是迷茫,再是惋惜,到後來通通歸為感激,回過神來連連磕頭謝恩,他翻身下馬,對著我虛扶了一把,唇角的淡笑,看得我有些恍惚。

剛一起身我方才想起杏仁,‘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看得鳳吟直皺眉,“皇叔,你這是做甚?”

“臣有個不情之請,杏仁自幼跟在臣身邊,心性單純,他又怎會同家父那般賣國叛國?臣懇請皇上饒了杏仁一命!”我垂首,恭敬懇求。

“皇叔,你這是為難朕。”

“臣,懇請皇上饒杏仁一命。”

“杏仁杏仁,究竟有什麼好的,”他用著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嘀咕著,不過這話嘛……怎麼聽怎麼不對,“既然皇叔這般堅持,朕便允了。”

吩咐完差役,鳳吟甚是雅逸的一甩衣襬,翻身上馬乃至絕塵而去,眾人的一句恭送皇上還沒出口呢,我還沒來得及道謝呢,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忍不住在心裡一陣嘀咕。

看著被鬆了綁,撲將上來拿我不長的衣袖鼻涕眼淚一把擦的杏仁,我對鳳吟是打心眼兒裡感激,本來端著依鳳吟的性子絕計不會同意也要試上一試的態度,卻沒想到,他竟這麼快就同意了。

第四章 南館

不過他那好似不滿的話語,真耐人尋味啊。

別說,熙王府內的所有人,當真都有著莫大冤屈,就拿熙王來說,視忠義二字為本,國安二字為命的人又怎會叛國賣國?不過要放在朝中的某些大臣身上,我是信的。

最後再看了一眼蒼老的母親和僕人,我拉著抽抽噎噎的杏仁信步離開,充耳不聞身後絕望的哭吼和那將至的冷漠行刑聲。

屍體什麼的,皇家自會派人來收拾,畢竟這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事。

從今往後,耳邊又清淨了不少,不過,能清淨些,本就是我平生所願,不是麼?

不知還能不能回那熙王府,好想瞧瞧,後院的那株紅杏是否安然存在。

一聲刀下留人讓抬在半空的刑刀頓了形,我愕然回首,袖裡的手緊了緊,又緩緩鬆開。

“傳皇上口喻,熙王一案尚有蹊蹺,移交大理寺徹查,暫緩行刑!”

邢臺上的人鬆了口氣,接著便被帶往了大理寺徹查。

“太好了主子,所有人都不用死了。”杏仁頗為激動,我沉默著,不以為意。

漫無目的的走著,行在大街上便被逸王一行人嘻笑著接了去,熙王府的牌匾被換了下來,新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題著湘王府三字,據說是鳳吟親筆所寫,今兒個老王爺過世了便將這早已鑄好的牌匾送了來掛在府門上,算是我大難不死的賀禮,人卻沒來,怕是忙著國事吧,府內已經收拾妥當,沒了抄家那會兒的雜亂,逸王一行人將我半推半搡進了大廳,桌上那一桌子的美味佳餚說是為我接風洗晦氣而設。

心裡暖暖的,飯桌上,逸王一直給我灌酒,本來先前推推搡搡的沒喝,可後來他說的那一通大道理讓我不得不將杯中的酒喝盡,這數杯來回我佯做醉了,侄子們這才不甘不願的走了,今日這一桌飯,吃得甚是歡喜。

又是月圓的一夜,我就著微白的月光緩步行至後院,好在院裡的物什沒被破壞,那株杏樹上的果實嬌嫩依舊。

我撫過杏樹下那一寸寸土,勾起嘴角,眼裡痴迷不掩。

思然……

本以為就此能歸為平靜,但在幾日後的一天,我的想法成了幻想……

“子卿,聽聞朝暮樓來了名笑可傾城的美人,隨朕一同去看看吧。”丹鳳眼帶著一慣的文雅笑意,聲音微挑著,一面的興致勃勃。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