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啊,”李默不知所以,如實道:“我在主子身邊十年,出了康熙四十七年見主子昏迷過一回,旁的時候未見主子有過頑疾舊病。”
“那還好。。。想是王爺腹中有了孩子,才有些難以負荷,等孩子出生好好調養,當不會落下病根。”張逢春點點頭,片刻卻又皺起了眉:“不過王爺不肯讓人近身伺候,若是夜間犯了心悸氣喘的病症又無人知曉,該如何是好?”
李默聽了也是為難,胤禛從來就不喜旁人近身,便是福晉那拉氏,也極少和他同歇同起。何況現在他大腹便便,更是不可能同意有人貼身守著。除非是遠在京城那位主子出現。。。。。。
“那往後去。。。。。。”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吧,現在煩勞張大夫在門口守一會兒,我去給四爺煎藥。”
張逢春也只能搖搖頭,心知現在是走一步算一步,打迭起了精神,注意著屋裡的聲音。
李默把張逢春的意思和胤禛說起後,果真得了個沉默相對的結果。胤禛不說同意,也不說反對,他自然不敢擅自安排。這麼一拖就又拖了半月。胤禛隔日就要召見各部衙門的官員,精神好的時候還支撐著到堤上去看一看。
下面的人見這位皇子欽差果真是傳聞裡那樣一絲不苟的性子,自然不敢怠慢,雖說心裡罵聲一片,巴不得這主子趕緊走人。做事的時候卻是各個都是起早辦差,天擦黑了還不敢離開衙門。
眾志成城下,各方報上來的都是接二連三的喜訊,老天也幫忙,連日的陰雨總算是停了。胤禛按著各地的回報算了算,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能築好河堤,到那時腹中孩子也快要足月,一路緩緩而行,應該能在回京城前把孩子生下來。
“爺,戶部公文。”
“拿過來。”
胤禛揉了揉額角,覺得身上有些熱,便把搭在腰間的被子推下去了一些,李默把公文遞過去,便去給他沏茶。水還沒倒一半,卻聽到“啪”的一聲,再回頭去看,就見地上散了一地紙,胤禛咬牙氣怒,掀開了被子就要起身。
“爺,可不行啊,您前些天受了累,張大夫關照了要臥床靜養。。。。。。”李默連忙上前去攔,既不敢讓他下床,又怕他磕著碰著,情急之下只能伸手牢牢把他抱住了:“爺。。。主子!”
“你讓開,”胤禛氣得聲音都有點抖,恨道:“我倒要問問老八,這大清的國庫是不是他的私房!修河道是不是我胤禛一個人的事!!”
“主子!!”
李默見他氣成這樣,也猜到定是戶部的公文裡有不好的訊息,但見他面上一片慘白,捂著胸口喘不上氣的樣子,哪裡還顧得上去管那公文,橫了心強行把他按回床上,到隔壁帶了張逢春三兩步地趕過來。
張逢春手裡倒還穩得住,提針紮了幾下,又喂他吃了兩丸藥,才擦了擦頭上的汗,朝李默道:“總管,麻煩你把王爺的上衣脫了,替他揉一揉心口。”
第 10 章 。。。
第十章
“拿紙筆來。。。。。。”張逢春在自己身上一通折騰的時候,胤禛其實也還有意識,只是一時難喘過氣來。歇了一會兒,才算緩過來。恨道:“李默!拿紙筆過來,我要給皇阿瑪遞摺子!”
見他不再執意要起來,李默不敢再不從命,果真尋了紙筆和一張小桌子過來給他擺好了。胤禛撐著身子坐起來,把方才氣憤時捏得變了形的公文又撿著看了一遍。李默見他寫幾個字就要換一個姿勢,知道他身上難受坐不久,一邊低了頭道:“主子,要不您口述,奴才來代寫吧。”
“不用了,就一會兒功夫的事,”胤禛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說話間又伸手按了按後腰,吩咐道:“六百里加急呈送,務必要送到皇上手中。”
“是。”
胤禛做完這些事,心裡稍一鬆,便覺得腹中火燒火燎得難受,咬了牙才剋制住沒把雙手按上去,勉力側過身蜷了蜷身子,扯著被褥扛過這一陣痛楚,心裡更是恨極。
胤禩掌管著戶部,明知河道上的錢款是當務之急,決不能拖延。卻把戶部當給的款項減了一半,挪出來做西北駐軍的糧餉。
錢款撥不下來,河工的工錢就發不出,就算河工不鬧事,築堤的程序也勢必要拖延下來。若是再有幾天暴雨,只怕先前的種種努力也都要泡了湯。
為了壓他一頭,竟暗裡做出這種害國害民的陰損事。大清的基業,這千里萬里的錦繡江山,他若不爭,難道真要交到胤禩這樣的人手裡麼?
這一頭他咬牙痛恨,那一邊的胤禩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