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之後人卻已經縱馬到了近前,一骨碌翻身從馬上跳下來,急道:“四妹妹挑的馬兒尥蹶子,幾個人都沒、沒按住,您、哎、王父。。。。。。”
允祥一聽是和惠騎的馬出了事,只覺得眼前瞬間黑了一下,哪裡還顧得上聽他分說,跳下車拉過一匹馬便翻了上去。弘晝見狀又驚又急,只得跺跺腳跳上馬跟過去。
“王爺。。。。。。”
允祥一下馬便看到和惠在馬上顛著,死死抓著韁繩的樣子,幸而馬場四周圍死,那馬兒即使是尥蹶子也並不能跑出去。邊上侍衛圍成了一圈,手裡捏著套馬索的也有不少,卻都不敢上前。見了他來各個都嚇得要請罪。
“怎麼回事?!”允祥一顆心懸得老高,隨著女兒在馬上顛來顛去的動作上上下下,呵斥道:“你們缺了手腳還是缺了腦子?還不快把馬停下!”
“叔王,這會兒沒、沒法子上去,”眾人都噤若寒蟬,弘曆攥著拳勉強接了一句,說明道:“要是用套馬索或是絆馬繩,恐怕馬倒下來的時候會傷著四妹妹。。。。。。”
允祥如何不知其中麻煩,實在也是一時氣急,咬著牙吸了口氣,正看到和惠俯□抱著馬脖子,心裡一急,忙道:“和惠,別怕,抱緊了別亂動。”
弘晝這會兒也跟了過來,急得直搓手,正要再讓人多叫些侍衛過來,卻聽得邊上一陣驚呼,竟是允祥親自站到了最靠近馬廄的那一圈侍衛前面。一驚之下也顧不得那許多,驚叫道:“王父!”
一聲驚呼還未落地,允祥已經趁著驚馬跑近的那一刻利落地翻到了馬背上。一眾侍衛各個目瞪口呆,最先反應過來的更是嚇破了膽,任誰都知道這位怡王爺不僅僅是宗室王爺,還是是皇帝的心腹肱骨,擎天之臣。要是在這兒有一點半點的閃失,恐怕他們這些在場的侍衛一個都別想活命了。
和惠原先還撐著不敢哭,只按照旁人教的儘量控制著驚馬。一落進允祥的懷裡卻再也忍不住害怕,眼淚已經掛了滿臉。被允祥喝了一聲“不許哭”,才又勉強忍住。
允祥手上安撫著驚馬,一手抱緊了和惠,本已做好了抱著她一起掉下馬的準備,幸而身下的馬瘋跑了這許多時候,似乎也是累了,顛了幾圈之後竟慢慢緩下了速度。
周遭的侍衛都是大喜,順勢制住馬匹,把兩人迎下馬來。允祥面上猶自蒼白,額上更是層層細汗,手裡不自覺地抱緊了和惠,邊上幾個侍衛要來接,都被他羅剎一般的模樣嚇退了。和惠也嚇得不輕,縮在他懷裡一動不動,連剛才的哽咽聲都吞了回去。
允祥面色鐵青地把她抱回帳中,朝尹繼善說了一句“叫馬爾賽進來”,便不再開口。跟進來的弘曆弘晝兩兄弟聽他口氣冷森森的都覺得不妙,雖有心幫和惠求個情,這會兒卻都不敢開口。
“阿、阿瑪。。。。。。”到底還是和惠先忍不住,極小心地扯了扯允祥的衣袖:“阿瑪,是我不對,不該不聽你的話。。。。。。”
允祥雖緊緊抱著她,手臂卻還是止不住地發顫,看得兩兄弟和剛進門的馬爾賽心驚不已。和惠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乖巧地伏在他懷裡不敢再多話。
“馬中堂,這是怎麼回事?”
“是,回、回王爺的話,四公主挑的那匹馬本是挑出來備著和蒙古王公。。。比試用的。。。。。。”馬爾賽訥訥道:“王爺恕罪,奴才疏忽了,沒有把那幾匹馬額外圈出去。。。。。。”
“混賬。。。咳、你,”允祥掩口咳了一陣,這才稍稍緩過來,厲聲道:“今日倘有一點疏失,你縱有幾條性命也擔待不起!平日裡瞧你是個明白人,做起事來怎這般沒分寸,簡直是糊塗透頂!”
“是,奴才糊塗,奴才。。。。。。”
“叔王。。。這事兒我和五弟也有錯,您。。。。。。”弘晝見馬爾賽不停磕頭,嚇得六神無主,心下覺得似有不妥,馬爾賽再怎麼說也是侍衛統領,又是圖海的嫡孫。這兒還當著一干下人的面,被怡親王嚴詞訓斥,叫人看了難免要有想法,因而湊上前低聲道:“十三叔,且看著四妹妹沒事兒的份兒,就。。。。。。”
允祥冷冷哼了一聲,見和惠在自己懷裡不安地動了動,才終於能切實地感覺到方才的事已然過去了。一手按緊了和惠,一邊點了點頭:“你先起來。去把外頭拾掇一下。”
弘曆和弘晝這才鬆下一口氣,瞧著和惠求救的眼神表示“無能為力”,躬身一行禮,一左一右夾著馬爾賽出去了。和惠猶自揪著允祥的衣袖,低了聲音囁嚅道:“阿瑪。。。。。。”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