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行將就木、十分虛弱,他的床邊是各式各樣的醫療監控儀器。
楚雲舒面戴微笑著走到那個老人的病床旁邊,許念昌為他搬了一把椅子、扶他坐下。
李院長和張局長悄悄地撤出屋子。
楚雲舒在那老人耳邊輕叫了一聲,“昌之、我來見你了!”
病床上的老人睜開了眼,戴著氧氣罩的嘴邊一張一合,仔細聽聽他的聲音,嘴裡唸的一個名字,分明是“雲舒”。。。。。。
楚雲舒仍是不自覺地紅了眼眶,他用自己蒼老的手、握住了另一個人蒼老的手,“你這老傢伙、想不到是個騙子,而且一騙、就騙了我五十四年。當初分開的時候,你說半年之後的那個冬至,就去找我;後來,兜兜轉轉過了五十四年,今天是第五十四個冬至了,我這把老骨頭等不及了,我回來見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許昌之極力地翹著嘴角,儘管隔著氧氣面罩,但楚雲舒就是知道,昌之正在看著自己笑,床邊的心電圖儀也跳快了幾拍。
楚雲舒將許念昌叫到身邊來,“念昌,叫爺爺,這位、也是爺爺。”
許念昌點點頭,“我知道,這是您一直襬在床頭的那張照片上的帥爺爺,您不是說過,他是您最重要的人麼?”說完,便對著床上的老人喊道:“爺爺。”
許昌之想努力地點點頭,示意他聽到了,但是動作的幅度卻很輕微。楚雲舒雖然也已年過七旬,早已到了耳聾眼花的年紀,卻很清楚地把握到了昌之的這個動作。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從衣兜中顫顫巍巍地掏出一隻心形的絨布小盒,開啟盒蓋,裡面那隻鉑金的鑽石戒指、輝映著老人左手上的那隻成對的戒指,生出燦爛的光彩。
看到了那隻戒指,許昌之努力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遞到楚雲舒的面前。
楚雲舒會心一笑,伸手握住那人的左手,拿住拿盒中戒指的右手有些顫抖,不過總算是準確地套在了昌之左手的無名指上。
彎下腰湊上前去,楚雲舒在許昌之同樣滿是滄桑皺紋的臉上,印下一枚輕吻,同時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愛你、昌之。。。。。。”
許昌之顫抖到不成樣子的左手,極力地想要摸到雲舒的臉;楚雲舒抓住他戴上戒指的左手,貼在自己蒼老的臉上。
隔著氧氣罩,許昌之用盡自己的力氣、說道:“我。。。。。。也。。。。。。愛。。。。。。愛。。。。。。愛。。。。。。”隨後,手一鬆、便睡去了。。。。。。
床頭的心電圖儀上下波動的折線逐漸拉伸,直到變成了一條平直的橫線。
許念昌道:“爺爺,昌之爺爺他。。。。。。”
楚雲舒回過頭來,對孫子道:“噓,別擔心,昌之爺爺他啊,只是睡去了。。。。。。”
一年之後,新加坡。
這一天,又是冬至。
楚雲舒坐在別墅二樓的陽臺上,搖著藤椅、曬著太陽,他的左手的那枚戒指反射著太陽的光芒,閃閃發亮。藤椅邊的小茶几上,放著一個骨灰盒,骨灰盒上,放的是另一枚戒指。
“昌之啊,今年的冬至,又是個晴天呢。。。。。。我也是時候該去找你了吧,分開了這麼久,這一次,我可再也不會與你分開了。。。。。。”
說完這些,楚雲舒安然地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美美的夢,也許是這夢太美了吧,他已捨不得再次醒過來了。。。。。。
正文 完
☆、番外 夢
寫完這個故事,後來,我也做了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大大的戲院,兩層樓,沒什麼觀眾。二樓的吃茶的雅座上,坐著一個深棕色稠緞棉長衫的年輕人,手裡夾著一支沒有被點燃的雪茄,旁邊有個面容俊秀的男青年,懷中抱著一隻小貓,靠在他身邊。一樓看席的後排,坐著一個身著青灰色軍裝的年輕軍官,軍官的眼神中透著精明的光彩,可他不是盯著臺上,而是盯著前排正席上的那個男人。
前排正席上,坐著一個身著墨藍色軍服、腳穿黑亮長軍靴的男人,男人的面容英朗,雙目狹長如刀,而盯向臺上目光卻溫柔似水。
臺上正立著一個身著霓裳彩裙、頭戴鳳冠的美人,美人的容貌清秀俏麗,雙手執扇,亮開唱腔,卻也是婉轉動聽:海島冰輪初轉騰。。。。。。
“好!哈哈哈哈。。。。。。”臺下正席上,那個墨藍色軍服的男人拍手叫好。。。。。。
然後我便醒了。
想來夢中的他們,應該還在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