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餐時間。小梅帶著李瑛朗在院子裡玩,見他回來了,便照例給他報備了李逸海晚飯的內容,劉隱山靜靜地聽著,隨後走進餐廳掃了眼李逸海剩下大半飯菜的碗碟,面色又沈了幾分。他知道這藥的副作用是影響食慾,影響程度他不好判斷,但李逸海這個狀況分明不是藥的原因。
劉隱山推開臥室門,電視開著在放廣告,那人倚著床頭,腿上攤著本雜誌,似乎也並未看進去多少。
“洗澡了嗎?”劉隱山邊走邊問,順便把燈光調亮了些。
李逸海點點頭,下意識把雜誌翻了一頁。
劉隱山俯身把人攬到懷裡,低頭嗅了嗅,確實是淡淡的香味。他坐到李逸海旁邊,饒有興趣地拿過雜誌看了一眼,笑道:“想去泡溫泉?這週末就去怎麼樣?”說著將人打橫抱過來,摸著身子又發冷了,便伸手去解釦子。
李逸海躲了一下,見劉隱山面無慍色,才開口:“做什麼?”
劉隱山方才將李逸海的反應一覽無餘,心中有些不快,手上倒是沒停,壞笑著:“陪我洗。”
李逸海的那點阻攔掙扎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只是象徵性地反抗了幾下就任劉隱山抱進了浴室。
兩人心不在焉地在裡面折騰了一次,只得重新放滿水,面對面坐著。
“膝蓋怎麼了?”劉隱山突然開口,手指反覆劃過。
李逸海別過眼,拙劣地撒謊說是摔著了。
劉隱山點頭,開始給李逸海按摩腳,低聲詢問:“跪了一下午,累嗎?”
李逸海猛地抽回腿,瞪著劉隱山,質問道:“你又派人跟蹤我?”
劉隱山有條不紊地把那人的腿腳拖過來,安撫道:“我不放心。”李逸海急促地喘著氣,又把身子撤回去,這一次劉隱山沒再動,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看不清表情。
李逸海平復了呼吸,略微前傾著身子,手指死死扣著浴缸邊緣,艱難地開口:“我有事和你說。”
劉隱山勉強笑了笑,起身穿上浴袍,彎腰去抱李逸海,語調是難得的遷就,“聽話,先出來。擦乾身子,到床上再說。”
李逸海沒動,紅著眼圈,聲音倒是很平靜:“我們,分開吧。”
劉隱山依舊好脾氣地笑著,伸手去扶李逸海,“不要鬧了,你不舒服,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去看齊醫生。”
李逸海打掉那隻手,心有餘悸地看向劉隱山,語調裡透著哀求的意味:“我不會結婚的,只是分開一段時間,如果你需要了,我去找你也行。”
劉隱山冷笑道:“有需要了找你?我大可以把餘小航叫過來。”
李逸海一怔,無話可說。這些日子以來,床事上他一直不在狀態,生硬地回應著劉隱山,到頭來,反而是劉隱山一直在遷就他、取悅他。
李逸海失神時,劉隱山趁勢把人撈出來,裹上浴巾抱回了臥室。他大力地擦去李逸海身上的水珠,曉得那人吃痛皺眉也視而不見,話語裡透著狠絕:“我告訴你,不可能。我在你身上耗了十年,沒耐性陪你鬧彆扭。”說著竟抓住李逸海的頭髮迫使他直視自己,“你病還沒好,但我不希望還有下次。”轉身出去接水,照顧李逸海服藥。
入夜,李逸海躺在劉隱山身旁,眼皮重得抬不起,隱約聽到那人說了週末出行的事情。
悠然度假山莊總佔地面積約5萬平方米,地上4層、地下2層,是集住宿、餐飲、旅遊度假、會議培訓、溫泉理療、休閒娛樂等服務為一體的五星級酒店。
李逸海作為大老闆,開業一個月後才有幸親臨體驗一番。這也怨不得旁人,落成典禮那天他人正在劉隱山床上,反過來複過去地求劉隱山別離開,如今才過了一個月,他卻反悔了。
那晚急救室門前的一幕,在別人看來也許只是個鬧劇,對於李逸海卻是勾起了三年前最黑暗的那段時光。他開始焦慮不安,而且這種壓抑是與日俱增的,吃不消睡不穩,心裡得不到片刻安寧。劉隱山日夜守在他身邊,他卻只記得這三年裡的痛苦和沈悶,他看不見此刻的幸福,開始為下一次劉隱山的離開而擔心。他怕劉隱山,這人在時恨不得把他寵到天上,走時卻狠下心不管不顧,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所以不願也不敢面對劉隱山,那人是他僅有的也是唯一的所愛。如果劉隱山再有個三長兩短,他也索性陪那人去了。只是想到這裡,他便覺得透不過氣,這樣的生活讓他每天都誠惶誠恐,變得離不開那人,他厭惡自己的依賴和無能。
兩人此刻遙遙坐在池子兩端,良辰美景卻是無話好說。他們所在的溫泉山莊與之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