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任務,西蒙草草衝了個澡,飯也沒吃就一頭栽床上裝死去了。湯姆躡手躡腳的將扣上蓋子的晚飯端進去放在桌上,小心給兒子拉了拉被子後又輕手輕腳的溜了出去。
有句古話說得好,it‘s never too late for anything; if you really want to make it right in next time。如果你下定決心要彌補或修正些事情,那麼就永遠都有時間。
很遺憾,湯姆的時間並不多了。。。
在西蒙逐漸適應,並且能熟悉的在牧場工作後,湯姆也受到了來自大城市的第一筆訂單。一千份奶油乳酪在一週內準備好並且送到賣家處,高難度又時間緊張,同時利潤也相當豐盛。湯姆思索半天,想了想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最終還是咬咬牙結下了這份工作。
工廠連續3天3夜不眠不休的全體加班,所有人頂著黑眼圈,如同機器人一般的攪拌,包裝。在第四天的清晨,終於將1000份貨物全部規整裝箱。原本負責開車的送貨司機臨時請假,為了不耽誤日期,湯姆也不浪費時間去找備選,直接自己親自上陣。卡爾一開始還好言相勸,花點錢再找個專業長距離司機也比自個兒冒險好。
湯姆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牙,嘿嘿的說:沒時間了,最近的檔期也得下週,這可是我的第一單生意,絕對不能砸了!放心吧!!我可是上天眷顧的好運氣!
湯姆的好運氣出了名,沒錢沒相貌沒本事的窮小子娶了個大美人當老婆,兒子樣貌俊的一比,工廠的生意很少出差錯,很多大問題好像都化險為夷。。。。可是好運氣也有用完的一天,他忘記了自己拿美女老婆幾年前的出走,兒子孤僻的性格,還有一開始建立工廠艱辛的日子。
看到自己父親又整裝待發的準備出門遠途,已經習慣了的西蒙和往常一樣毫無反應,跟著卡爾一起去送了行,臨走前和湯姆擁抱一下。這次湯姆十分使勁的抱著兒子,拍了拍他的後背,特例囑咐了幾句:這次的路程有點遠,要久一點才能回來,要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等著我給你帶禮物!
西蒙沉默的點了點頭,站在門口看著那巨大的卡車引擎發動,噴出一陣尾氣轟隆隆的開遠離去。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衝著遠方渺小的卡車揮了揮手,好像在跟它道別。心裡湧起一點點奇怪的感覺,那是西蒙從沒體會過的心情,迷茫,心慌,還有不捨。
四天後,鎮長帶著希特來到西蒙家,用很緩慢又委婉的語氣傳達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湯姆在返程的路上發生了意外,當場死亡。
卡爾捂著臉坐在臺階上痛哭,西蒙靜靜的看著鎮長皺著的眼眉,對著那雙充滿了可憐,惋惜,悲傷和難過的雙眼,沒一會就轉過頭,移開視線。
在鎮長以為他會因為太過於悲傷而做出什麼發瘋的舉動時,少年卻只是靜靜的坐了下來,雙手合十握在一起,一言不發的看著地板,沉默的就這麼呆了很久很久。
從那天起,西蒙的世界開始崩塌,所有事情都變得支離破碎,不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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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父親過世後的那段日子,西蒙並沒有什麼清晰的回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混混沌沌中度過。葬禮,遺產,意外事故對談會等等一切瑣事都有老卡爾一手幫忙料理。
他只記得在父親葬禮那天,自己穿上了衣櫃中從沒穿過的嶄新西服和白襯衫,在老卡爾的指導下笨拙的給自己繫上了領帶。鎮上很多人都被邀請前來參加儀式,唯一的教堂中聚集了不少人。在神父一段神神叨叨的感謝主感謝蒼天感謝沒有透過正常受精過程就出生的耶穌大人後,全程一直髮愣的西蒙被老卡爾推上了前臺,發表親屬感言。
瘦小的少年蒼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弓著腰站在上頭,底下烏壓壓一水兒的黑色西服配白色襯衣,兩個極端顏色的組合令他感到十分難過,胃部裡也傳來一陣陣翻騰和噁心。
老神父在一旁友情提示:孩子,你有什麼想要和父親說的嗎?
少年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半天才張了張嘴,打破了鴉雀無聲氣氛嚴肅的環境,只說了一句話
【爸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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