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陣受力,逼得眼前泛出白光。
“啊!”
趙亞叫起來,後仰著脖子,身子彷彿僵硬般弓起來。看著床頂幾秒,才緩緩放鬆下來,大口喘著氣。
“我遲早死在你手上。”趙亞抱怨。
張瑞低頭,咬在他又愛又恨的身體上:“你不死我手上死誰手上?”
趙亞覺得好笑,彎著唇,抬手撫摸張瑞額頭上溼漉漉的發:“有道理。”
張瑞翻身,和他並排仰躺著。
“亞亞,我們小時候的事,哪一件你印象最深刻?”
“你惹我的事,都記得。”
“嘿,還記仇?”
“當年我被你整得多慘?”
“哪有?我可是時時刻刻護著你。”
“騙我參加你的生日聚會,我媽還叫我帶健康液送你。結果你逼我喝掉。”
“那不是為你好嘛。”
趙亞給他小腹一拳:“這拳也是為你好,讓你懂得人生道理。”
“嗚……”張瑞誇張地捂著肚子縮起來:“腸子都斷了。”
“哈,活該。”
“哈哈,我要報復。”張瑞猛坐起來,俯身壓住趙亞。
趙亞橫他一眼:“要不要我大叫救命配合一下?”
“不要嘴硬,待會看你怎麼求饒。”
笑吧,笑吧。
霓虹燈閃爍的遠處,何處缺了笑聲?
喧鬧,不過是人生苦短一杯解愁酒。
夜深了,漆黑的房間裡,餘波已止,平復了呼吸,怕冷似的偎依一起。
“知道我最怕什麼嗎?”張瑞問。
趙亞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張瑞,不要把弱點暴露給別人。”
張瑞沉聲說:“亞亞,我會永遠陪著你。”
“怎麼忽然想起給我個承諾?”
“有承諾總比沒承諾好。”
悠長的沉默。
“我們都是無根草。”趙亞嘆氣:“你那邊,有人知道了?”
“你別管。”張瑞說:“兵來將擋,能把我怎麼樣。”
趙亞無言,眼簾驀然一閃,跳回熟悉的執信校園。
執信大門外,那老而深綠的大樹,鬱郁蒼蒼。對面坐著若琳,桌上都是趙亞喜歡的菜色。
徒顏要走了,徒顏要出國了。
趙亞記得,因為他吻了徒顏的照片。照片上的徒顏多帥氣,象一個發光的天使。
情不自禁,真的情不自禁。
白皚皚的雲一朵一朵飄過心,呼啦拉變成棉花,堵著。
喘不過氣來。
“亞亞,怎麼了?”張瑞翻身,一隻手撐著頭。
“沒……”
第十八章
真的請了兩天假準備搬家,趙亞打電話給張瑞:“明天早點過來幫忙。”
“我今晚就過來幫你收拾。”
“別,你過來是收拾東西還是收拾我?少胡鬧了,明天,記住啦。”
清早起來,心情額外的好,清涼的綠草氣味飄在鼻尖上,趙亞貪婪地聞著,環視小小的單人間,平時覺得拘束狹小的空間,現在可愛不少。
人都是貪心的,得了這個,忘不了那個。
捨不得三個字,耽誤了多少人?
要收拾的行李不多,首先把裝模型的大袋子找出來。看護這袋子似乎已經成為趙亞的一種本能,離開家門,到中學,到大學,都是這個大袋子陪著。
張瑞和徒顏的模型還放在裡面。趙亞想張瑞也許會不高興,但,就讓張瑞不高興去吧,他的要求並不過分,只是一個小小的安置袋子的地方。
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張瑞還沒有出現。趙亞不得不打他的手機。
“您撥叫的使用者現已關機……”
張瑞自己買的房子也沒有人接聽電話,公司裡,同事說張瑞請假了。趙亞心裡微微收縮,不祥。
“您撥叫的使用者現已關機……”
來來去去,都是這把叫人膩味的聲音。
關機,關機,趙亞焦躁地繼續撥,還是關機。
他放下電話,天氣晴朗得不成體統,趙亞厭惡起那燦爛的陽光來。
他站在窗臺前眯眼睛:“曬!”心神不靈地放下窗簾,遮擋半壁光亮。
不祥的感覺再三觸動他的神經,他感覺自己縮成一團,雖然咒罵可惡的陽光,可他又覺得冷。
出事了,張瑞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