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橙紅復古沙發上的貴婦人,雍容華貴的姿儀完全看不出她真實的年紀已經超過六十歲,保養的極好的臉上不住流露出莊嚴與肅穆。
昂貴的皮草披肩,一身黑色蕾絲天鵝絨裙,帶閃片的裝點展露出強大氣場。
蕭炎進門的時候,卡斯泰拉諾夫人連臉都沒有抬一下。她正嫻雅地拿著茶匙攪動茶杯裡的養顏花茶,高貴的動作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蕭炎也不客氣,連招呼都沒打就坐在了卡斯泰拉諾夫人對面的沙發上。
黑西服男人急忙跨出一步要教訓蕭炎的無禮,卡斯泰拉諾夫人輕輕地揮了下手,黑西服男人立馬恭敬地彎腰欠身,領著房間裡其他的僕從一併退下了。
蕭炎愜意地仰靠在沙發上,看了眼茶几上的三層點心瓷盤,第一層放著三明治、第二層放著傳統英式點心司空餅、第三層則放著蛋糕及水果塔。
蕭炎正想伸手拿一塊糕點嚐嚐,卡斯泰拉諾夫人將手中的茶匙放在茶碟上。
“幾年沒見,長得越發漂亮了。”卡斯泰拉諾夫人淡淡道。
“就只是漂亮?”蕭炎眯起眼睛,邪魅的眼眸多了絲魅惑。
“歐陽先生說的一點不錯,你就是個妖孽。”
“多謝誇獎。”蕭炎笑眯眯。
“在米蘭時候就想著看看你,這一耽誤又是幾個月。”卡斯泰拉諾夫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那說話的語調讓蕭炎沒來由地不自在。
“看我也不差這幾個月,您又不是等不到。”蕭炎撿起一小塊水果塔放進嘴裡。
卡斯泰拉諾夫人淺笑:“這話說得對,這麼多年都等了,幾個月的耐心還是有的。”
“卡斯泰拉諾夫人,您的耐心可比我好,我可等不了。”蕭炎又拿起一塊司空餅。
“耐心再好,也有一個限度。”卡斯泰拉諾夫人看著蕭炎,滄桑的眼神在他的臉上似乎要留下烙印。
“最近沒回烈焰盟?”卡斯泰拉諾夫人問。
“您這是問我呢,還是問你那班隨從?我上趟廁所您都點著手指頭數著的吧。”蕭炎挑眉。
卡斯泰拉諾夫人淡然一笑:“歐陽的家業你不打算要了?”
“想要也得小爺我有這興趣才行啊。”蕭炎滿不在乎地道。
“你要是真的不在乎,那倒好了。我也省些麻煩。”卡斯泰拉諾夫人顯然不信。
“您也知道這是個麻煩啊?”蕭炎伸手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紐扣,似乎是覺得有些熱,不經意地一瞟,捕捉到了卡斯泰拉諾夫人沉靜的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惶。
“我這一年都呆在中國忙著趕超巨星,哪有時間管烈焰盟的事。”
“呵呵,我在外面這麼多年,卡斯泰拉諾家族的風吹草動我可是一清二楚。”卡斯泰拉諾夫人無疑是想說明蕭炎即使不在烈焰盟,也並不代表烈焰盟脫離蕭炎的掌控。
“這麼說,卡斯泰拉諾夫人一定要在我的頭上扣著烈焰盟的帽子?”蕭炎坐起身,微微前傾,在卡斯泰拉諾夫人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蕭炎香豔的脖頸。
卡斯泰拉諾夫人的臉上閃過細微的窘促,但依然保持著貴婦人的典雅。
“烈焰盟不提也罷,帕斯卡那孩子跟著你可沒學到什麼好的。”
“卡斯泰拉諾夫人這是要興師問罪?”蕭炎坐直身子,一勾嘴角:“在我沒遇著忻城之前,他已經踏進了這個圈子,我不過是幫襯而已。作為法國黑手黨起家的卡斯泰拉諾家族當家來說這話,不覺得可笑?”
“話是這個理,只不過跟著你那些年,帕斯卡的心越來越野了。”
“卡斯泰拉諾夫人,你的意思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外孫所以要遷怒我嗎?”
“翅膀硬了,是可以飛,不過也要好好掂量一下飛不飛的遠,摔下來可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卡斯泰拉諾夫人端起茶杯,輕啜香氣芬芳的花茶。
“這麼咒自己的孫子可不厚道,”蕭炎歪著腦袋看著卡斯泰拉諾夫人,眼眸中帶著點看不透徹的自負,“忻城也許不只能飛的遠,或許他還能飛出您的手掌心。”
“拭目以待。”卡斯泰拉諾夫人擱下茶杯,發出輕微的一聲響動。
蕭炎無聲地笑了。
正在此時,公寓客廳的門豁然開啟。
卡斯泰拉諾夫人抬頭看去,揹著光的陰影裡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但是她心中有了譜。
“外婆。”勝忻城高雅如貴族王子般步入。
“嗯,來了。”卡斯泰拉諾夫人淡淡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