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著我的修硯沒有被黑暗打倒?慶幸著他如我所願挺了過來?
或者,悲哀著,我的修硯,變成了傻子。
與其說是傻子,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他更像是活在了自己五歲前的記憶中。任性天真淘氣又善變著,乾淨地像一張白紙,無限制地黏著我,很愛笑。
卻獨獨不會說話。
不,不僅僅是不會說話。回來的修硯,忘記了一切,生活也不能自理,只知道遵循著本能苟延殘喘著。
可是,我很滿足。
無論他變成什麼樣,他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寶貝,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更大的事實是,乾淨無辜的修硯,是我曾經最愛的那個。
我乾枯了二十年的生命,因為脫胎換骨樣的修硯,開始了新的征程。
要撫養一個有著成人身體嬰兒心智的孩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我卻甘之如飴。
事實上,我的修硯,永遠都是那個能隨時帶給我歡樂的寶貝。
停止注射營養劑與鎮定劑後,恢復正常飲食變成了第一項要解決的問題。忘記筷子為何物的修硯,學會了先從吃飯中尋找樂趣。突然間喜歡挑食的他,在不懂什麼叫反抗前會用眼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然後在我佯怒的震懾下皺著一張包子臉吞掉遞到唇邊的流質食物。過了幾日,就學會了閉緊嘴巴再不管我的威逼利誘。偶爾趁他不注意塞一勺子東西到他嘴巴里,他會第一時間吐出來,也不管身上會沾多少,反倒笑得彎了眉眼,看著我時有種得意洋洋的勝利感,手舞足蹈地更是熱鬧。
我也笑,笑完了繼續想法子逼他吃下第二口。這種好笑又可氣的餵食,直到他學會了用勺子並且可以吃些簡單的食物後結束。
我的硯寶,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
極短的時間內學會了自己吃飯,開始踉蹌著下床走路,學會了撒嬌,學會了任性,學會了用委屈的眼神來表示拒絕吃難吃的食物,學會了趁我不注意時整個人撲上來討著要抱。
我享受著照顧他的這種生活,享受著他只對我一人展現的依賴。
只是,等他學會跑後,我開始頭疼起來。
像所有愛動又好奇的孩子一樣,他愛極了在房子裡竄上躥下,看一切新鮮好玩的東西,把自己渾身上下滾得髒兮兮。不喜歡穿鞋子,在一個地方永遠坐不了五分鐘。當我因為有大疊的檔案要看而無法陪著他玩鬧時,他會盡可能地藏起所有我能用到的東西。
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他偷偷拿起一張紙來往嘴巴里塞。
最讓我頭疼的,卻是洗澡的時候。
準確來講,他比我還要享受洗澡的時刻。坐在寬大並且溫暖的浴缸中,水面上飄著他喜歡的小黃鴨,他會不安分地拍打著水面,直到我也變成一隻淋水雞。可一旦清洗完身上輪到洗頭髮時,他會鬧到讓我恨不得把人撈進懷裡猛打一場屁股。
很多次,他會在打了滿頭泡沫時胡亂地掙扎著,雙手四處亂揮。好不容易壓制著他洗完頭髮,剩下的一天時間裡他會用紅通通地雙眼直視著我並且在晚上堅決背對著我不許我抱他入睡。
雖然半夜裡總會被他一拱一拱地鬧醒然後哭笑不得地看他躲回我懷中繼續睡。
最離譜一次,成功掙開我的壓制後,葉修硯小盆友頂著一頭泡沫就衝出了浴室,光溜溜的腳丫子留下一地綿延而出的水印子。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追著他跑了半棟房子後,被我成功捉回浴室順便賞了幾記虛張聲勢的鐵板燒的修硯,扁扁嘴,哭了。眼角紅紅縮在浴池裡抽著鼻子的他,楚楚可憐裡帶著讓我滿心苦笑不能的無奈。
最無奈的,是在我賞了他尊臀的幾巴掌後,眼睜睜地就看著他有了感覺。
骨子裡是孩子,身體卻誠實地反映出一個成年男子該有的回應。
向來覺得給他洗澡等於給自己上刑的我,二十年前對著真正童稚的他就有了慾望,更何況是如今。
許是身體陌生的感覺真正嚇到了他,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胯下半晌後,糾結許久的葉修硯小盆友還是無聲地咧著嘴衝進了我懷裡,身子篩成了糠。
總是這樣,知道我會在原地,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撒嬌任性發脾氣,真正感覺惶恐無措時,又會第一時間衝進我懷抱尋找安心。我的修硯,從很多年前就有了那種習慣。
哪怕是現在痴傻之後。
後來,我抱他回了房,然後用盡量溫柔的方式解決了他的慾望。除了開始發洩過後他有些手足無措,之後的過程裡卻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