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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說不緊張,是假的。

他醒了,慢吞吞地睜開眼,先是茫然地轉了轉眼珠,然後慢慢轉了眼看到我這邊。

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擴大,整個人更像是受了打擊樣猛地彈坐起來。不過因著體力透支嚴重,那彈坐也不過實施了一半,卻也剛好確保他離開原地狼狽地爬到床角,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並且劇烈地發著抖。

雖然不是我所預期的結果,可是這已經讓我異常欣喜起來。他有了反應,並且強烈地表示出對我的恐懼,說明櫃子裡呆得那一個鐘頭已經成功地刺激到他的感官。

成功又近了一步。

我嘗試著靠近他,只是剛剛接近一步而已,他就愈發縮排了角落,狠狠抱著自個兒的雙肩,瞥向我時眼睛裡流露出的是滿溢的恐懼。

他在怕我,怕到骨子裡。

開心之餘,還是被事實狠狠戳穿了心臟。這個世上最不可能傷害到他的人呵,居然就變成了他最恐懼的存在。這種變態樣的治療越進一步,無形裡等同於將他推離我身邊更遠一步。

幾個鐘頭而已,我就讓他遠離得像是之間隔了天涯。

因著他熟睡的時間裡也注射過營養劑,還有一支腎上腺素,所以,第二次的禁閉完全可以繼續進行。我知道自己有多殘忍,但是為了他好,我可以更殘忍一些。

所以,完全罔顧他的恐懼與掙扎,在距離上一次禁閉不過十三個鐘頭後,他再一次地被我關進了衣櫃中。

這次,沒了刮撓聲,因為我把他的十指用紗布死死包裹起來。甫進去沒多會,擊打聲就傳了出來,比上次微弱了許多,卻也堅持了更久的時間。

這次,我也延長了禁閉的時間。

兩個鐘頭,沒有多一分,也沒有少一秒。當他第二次離開狹小的衣櫃時,比第一次更加傷痕累累了些,反應卻也更強烈了幾分。這一次,沒有再借助鎮定劑,只有營養針。他睡得很不安穩,時間也短,天不過剛剛有了亮光時人已經醒了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掙扎著躲開我,只是安靜地看回來,眼睛裡雖然茫然佔了多數,可在那茫然外,還是留了小塊的困惑。

我扭過頭去看窗外瞬間鋪滿朝霞的海,眼睛火辣辣地疼著。

這一次,我給了他整日的時間來休息。他一直很安靜,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並沒有陷入沉睡,也沒有想著跳起來跑出去。甚至當我嘗試著把清粥端到他面前時,他還能勉強喝下去幾口。

我登時有了種受寵若驚的錯覺。

但那溫馨與幸福也只維持了七個鐘頭。傍晚時分,我第三次硬下心來把他送進了地下室的櫃中。

這一次,會是一整夜。

我相信他能挺過來,亦如當初我相信他會排除一切艱險跟我在一起樣。雖然最終他投進了那時的懷抱,可我還是信他。

我只是信不過自己。

我怕自己中途會軟了心把他放出來,所以在理智還能佔上風前強迫自己離開地下室,縮排沙發中靠酒精來麻痺無法掌控的肢體。總算別墅裡酒存得夠多,也慶幸自個兒酒量還算不錯,才免了爛醉的可能。

一整晚,我就那麼靠在沙發裡灌著各種辛辣的液體,神智清醒到自己都覺無奈。房子還是安靜得令人反胃,所以能清晰地聽到外面洶湧的波濤以及地下室裡斷斷續續的擊打聲。

到最後,酒精沒能讓我失控,沒節奏的擊打卻像催眠曲樣讓我渾渾噩噩起來。朦朧中似乎瞧見那個遙遠的五六站在我身邊,微垂了臉看過來時,一雙眸子晶亮的像是遠空的繁星。

他甚至除掉了臉上帶了將近二十年的易容,用自己本來的面貌對我笑。

那熟悉卻又異常陌生的眉眼,模糊了性別的精緻面容,微笑起來時令人驚豔到無以復加。

他笑,他說,小文哥,再見。

我猛地睜開了眼。只能是做夢呵。縱是五六回來了,他也再說不得話出不得聲,哪裡還能淺笑著對我說再見?

扭頭望窗外時,才發覺天已經亮了。本來以為異常難熬的一夜,居然也就這麼無知無覺地過去了。地上堆滿了空瓶子,大約價值不菲,我倒不心疼。反正都是那時的存酒,花不了我半毛錢。只是起身時腳下不穩,還是差點被空瓶絆倒。

好不容易抓著沙發靠背站穩了身,頭都開始跟著疼,太陽穴裡一跳一跳的。老了,真的老了,千杯不醉的自個兒呵,居然也能有幸體驗宿醉的快感了。

羞煞了人呵。

拖著棉花樣的雙腿往地下室走,去的路上還